河南汝州瓷之都汝瓷 产的瓷器竟比汝瓷还珍贵

文|史料不极

编辑|史料不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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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30日在中国嘉德（香港）2017春季拍卖会上，一款北宋（960-1127）至金（1115-1234）当阳峪窑绞胎羽毛纹折沿盘，拍卖出了413,000 港元，折合人民币约36万元。

为什么这样一个看上脏兮兮的盘子，能拍出这么高的价格呢？

在我国已知的唐宋窑址中为外人首次发现的先例，河南焦作市的当阳峪窑绝无仅有。不仅工艺精湛，制品华美，而且在磁州窑型陶瓷器中也有着重要的地位。

绞胎瓷窑遗址-修武县位置

它位于河南郑州市西北的修武县，据《修武县志》记载说是在"县西北四十五里"（约22公里），而其西南方约4公里为原来的焦作市。在《大清一统志》和《乾隆府厅州县志》二书内均曾有产瓷的记录。实际上早在北宋元符三年至熙宁四年间（1100-1105年），该地就曾建祠立碑，记述当时烧窑的盛况。然而与其它一些名窑同样是长期未能发现窑址。

修武县-当阳峪村-绞胎瓷窑遗址

1933年偶然被瑞典人卡尔贝克和英国人司瓦洛相继发现后，才逐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后来在古董市场上不断出现一些白地绘黑花、白地刻划黑花，或赭地剔划白花纹饰的精品及残片。这类瓷器及残片目前在国内外仍有所保藏，并且曾长期被列人"磁州窑"，继而出现"修武窑"（日本）或"焦作窑"（英国）之类的别称。

当阳峪绞胎瓷

在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些原为某古董商当年搜集的这类精品残片，图样优美，刻线流畅，堪称白如凝脂，黑似刷漆，望之精彩异常，印象殊深。

为了进一步了解该窑的现状，1951年陈万里老师曾亲往修武考察，获得少许绞胎瓷片，并指出："当阳峪的作品，向来是不为人们所重视的，因之如此，一个重要窑场是被忽视了。我以为在黄河以北的宋瓷，除了曲阳之定、临汝之汝外，没有一处足与当阳相媲美。"

当阳峪窑和磁州窑制品特征作了具体的对比：

1．当阳峪窑的胎质较粗，多呈灰白、灰黑或黄褐色，有的烧结不够充分，而吸水性较强。因此一般罐、瓶之类的贮水器里面多有釉。而磁州窑的胎质则较细，多呈灰色，因吸水性较弱，故一般罐、瓶里面很少挂釉。

2．当阳峪窑釉层较薄而光泽较强，釉面多有细小开片，其中精品真做到了白如凝脂、黑似刷漆的程度。而磁州窑多是釉层较厚光泽内含，色调白中泛黄，黑中带褐。这或许是由于前者所用"化妆土"内含铁、钛等杂质较少，故烧成白度较高。而两处所用"斑化石"（当地通称，是一种贫铁矿，在煤炭地层出产）的组成成分不同，所以前者光亮有如黑漆，后者近似贴的膏药。

3．当阳峪窑纹饰比较华缚，富于变化，主要是白地剔划黑花之外，尚有赭、黑地剔划花的作品，多用方格纹、卷线纹、回纹等作边饰，刻线流畅，苍劲有力。而磁州窑纹饰则比较简朴，以白地绘黑花或赭花为主，亦有不少剔、划黑花或黑地剔划白花、绿地绘黑花之作。堪称黑似松烟古墨，绿如嫩柳新荷，画意清新，笔法老练。两者成就只在伯仲之间，难分甲乙。

五十年前的当阳峪村，道路两旁除了田间麦垄与黄土车辙外，几乎看不到瓷片或窑具的散碎分布。偶有所得也不过是一般粗劣的白瓷、黑瓷残片，至于精致的剔划花或绞胎瓷之类更属罕见。

联想故宫所存瓷片标本之精美无匹，难免大失所望。据当地老农解释说："以前此地曾有不少古董商人来搜购瓷片，有的地方反复挖掘过七次以上。"另据陈老文章描述说："北京厂肆中人，亦以当阳出品可以获大利，于是利之所在，就搜罗及碎片，装以锦匣亦可得到高价。......"

据1933年到过此地的卡尔贝克记述说："当时尚能看到窑址有四百余座之多。"而且在北宋崇宁四年（1105）建立的《窑神碑》文内仍有"时惟当阳工巧，世利瓷器，诞填者百余家，资养者万余户．....."的一段记载。均足以想见当年瓷器生产的盛况。

然而经过多年的地貌变迁与人为的穷搜苦掘，想不到竟变成如此渺无踪迹可寻的一番景象。至于今日那座窑神庙与窑神碑，恐怕历尽沧桑，至今也难以保全昔日的面目了。

窑址所得残瓷虽然效量不多，但品类相当丰富。计有：白釉、白地绘划黑花、赭或黑地剔划白花、红黄绿彩、珍珠地划花、黑釉、绛紫釉、蜜黄釉、绿釉、绞胎等多种。这些与卡尔贝克的调查所获相比，可以说是大同小异。

在他的报告中内列举有绞胎、搅釉、白地绘黑花、白地划黑花、白地划花、三彩钧釉作风的瓷器与定窑作风的白瓷。

值得重视的是，在当地《窑神碑》附诗内有所谓"当阳铜药真奇器，铜色如朱白如玉"两句。当时对于此诗的理解不一，各抒己见。我则一向坚持是指"钧红"釉而言，并曾在前文中加以论证。但因未见实物一时难成定论。

直到1991年去伦敦英国博物馆和剑桥大学博物馆两处库房参观时，亲自找见了卡尔贝克所获的那批瓷片其中果然有钧釉瓷片。不意这一悬案经过三十年的漫长岁月，至今方得解惑决疑。欣慰之余而人事已非，难免又增感叹。

那位未曾到过修武的日本陶瓷学者小山富士夫在《北宋修武窑》一文中认为"只限于北宋而忽然废灭"的说法，显然是值得商榷的。

由于1962年当阳峪之行未遑多作观察，遂即转道前往密县登封，所以认识有限，尚待正式的窑址发掘后方能进一步解决向题。但当年所抄《窑神碑》文后所附程葆光诗句，或者尚有可供参考之用。故附录于后：

当阳铜药真奇器，巧匠陶钧尤精至。

成器曾将口口呈，当时见者增羞愧。

春风晓入青山谷，目远心劳机经速。

陶钓一转造化，修然眼前模范是。

既成口口在红炉，三日不余方可熟。

开时光彩惊奇异，铜色如朱白如玉。

竹林矜叟真奇士，待之远寄葆光子。

光子开缄尽数陈，光彩满座庆云紫。

异时林下宴亲宾，千里天涯知远意。

观后口口图画侧，余意忽然生幅忆。

河朔江南事一同，故乡远在鄱君国。

鄱君之民喜陶冶，远以千里遍天下。

其间精绝固难求，透巡往往误真假。

君今所寄皆奇器，收拾艰难已详审。

古人投赠报有礼，我独茫然甚为贵。

君诚河朔君子儒，吾亦江南真丈夫。

缔交风义老不变，持此为盟君可乎？

修武县也有宋塔，仍保存在古刹胜果寺内。据《修武县志）记载："胜果寺在县治南门内，宋绍圣中建……砖塔九层，殿宇寮舍共七十二间，盖岿然明刹也。"据说可以登临俯瞰全城风景。然而那时候并无此闲情逸致，故未前去一览胜迹，以后也无缘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