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县房子有精装嘛 扶风，我家的阳台

我家的阳台

文/丛林猫

我家的房子有个较大的阳台，刚装修时，妻的心劲很大，设想着买个吊篮摇椅，憧憬着于夏日午后，雨过天晴，悠闲的半躺着，边喝咖啡边看彩虹。结果装修过半，资金严重超支，就暂时舍弃了吊椅，只买了个精致的玻璃小茶几和两把藤椅，说，闲暇时喝个下午茶也是不错滴。

现实是日子越过越骨感，有了孩子后更甚，经常是早上五六点就得起来，给孩子做吃的送学校，完了还得急匆匆赶上班，下午五六点又得接孩子回家做饭检查和辅导作业，哪有闲暇享受，好不容易到周末了，睡个懒觉醒了，还得洗衣服，大扫除，购物，比周内更忙，末了又是周复一周的重复。早已不提当年的设想了。

又有某天，妻不知道从哪喝了点心灵鸡汤，念叨着，生活不只眼前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又附庸风雅起来，张罗着要养花养草养鱼，陶冶情操，我不敢辩阻，任她折腾起来。又是绿萝，又是兰花，文竹，发财树，各种各样，还配套了白漆树形铁艺的架子，玻璃的，陶的，瓷的，塑料的各种的盆皿器具。花铲喷壶化肥一应俱全，鱼缸里也游弋着五颜六色的金鱼，一切看着都美好着，绿色入宅，心情不错。她不在家时也不忘电话遥控指挥我，浇浇水，挪挪地儿，晒晒太阳！

这种新鲜热呼劲持续得有半年多，真可谓无微不至，细心照料，我心里默念，这哪是享受呀，纯粹伺候孝敬祖宗么。养花草绝对是是一门知识和艺术！不是想就能干成的。那投资怎么的也近千块的各式奇珍异草，多娇嫩难琢磨，相继发黄干枯，终于舍我们而去了，中间补补换换的也没改变这大趋势。那些小金鱼，最早一个个肚皮朝上翻白眼了。阳台上空留了一排坛坛罐罐。

有了二宝，生活更琐碎了，忙的连轴转，再也没闲心侍弄花草了，谈理想，戒了。再也不说什么雨后彩虹，阳光下午茶了。哪个超市粮油打折，洋葱三毛一斤，什么商场奶粉做活动，卫生纸买五包送一包到关心的真真切切！就退步到这么俗不可奈的活着了。

阳台上渐渐堆满了杂物，各种快递拆后的盒子，各类家俱电器的外箱，用过的塑料油桶醋桶，各种饮料矿泉水瓶子，旧奶粉罐子，拆下来的旧热水器，多年不骑的自行车，过时不用的婴儿车，吃完水果剩的筐子，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杂物，把个不算小的阳台堆了个满满当当。

一日，心情不错，看看自己发福的肚腩，心血来潮地找出已偏紧的运动衣裤穿上，想去打打篮球锻炼下身体，从洗衣机外箱里翻出球来却蔫皮耷拉，记得气针和气筒是在那小茶几下，几翻却寻不得，欲深寻却无处下脚，太乱无序，好心情不仅渐耗磨的荡然无存，反而无名野火中烧，烦燥暴怒不行，踢这个拎那个，终了还是不可得，已有心彻底整顿这杂货铺般的阳台。

于一个周日下午，我开染坊般把这阳台上的所有杂物通通搬出至客厅，分门别类的整顿，纸箱类全拆平压扁，用绳子捆扎，塑料瓶瓶罐罐也踏扁装袋子，所有物品判断有用无用，归类放置，一直从早饭罢弄到下午两点多才完，请朋友开他的三轮摩的来，分两次拉到废品站去处理。清理了阳台上的杂物，也了却了心头的木乱荒芜，看着阳台窗明几净，井然有序，心情贼好，才想起过了饭点，肚子饿了，拉朋友一起下馆子，叫了盘猪头肉，点几个小菜，喝了几多啤酒，吃了二斤饺子。两车废品总共才卖了六十多块钱，吃饭花了八十多，仍难掩我的那种干净清爽的喜悦。

待我将婴儿车送给有小孩的同事后，阳台上宽敞起来，藤椅茶几又重新放置原位，喝个阳光下午茶有了可能，只在窗下留的妻原养花的一排空器皿，有些碍眼。

老大小学三年级，上社会还是生物课什么的，发回来一个杯口大小的浅钵，学种一颗太阳花种子。天天的浇水观察。又有我吃面时，喜剥几颗生蒜就上，那大蒜瓣掰开，中间常夹些细小的蒜粒，太小难剥皮，就顺手扔地上那不用的花盆里，末了，儿子细心照管的太阳花没出来，我随手扔的破蒜却冒出绿芽。

老师在儿子的作文上批语，观察不仔细，注意力不集中。我细看了一下文章，宽大的麦叶下，开着小黄花，让人哭笑不得。萌生出种些什么在阳台上，有意引导他一下。

先是将就着妻那些器皿，儿子胡乱的摆了几头蒜，浇上水，不几天就出芽了，自己动手的乐趣让他兴奋异常，不时过来看，我炒菜时将葱头切下来，也种土里去，也发芽了，他惊讶这都能活？一颗土豆放出芽不能吃了，我们也将它种起来，反正器皿多的是，这些随手可见的普通事物，不用花钱，极易好活，死了也不可惜。抖音上又有矿泉水瓶发豆芽的，我们也试。孩子比我们更充满探求欲，他把吃过的苹果核籽，梨籽，花生，小麦粒，放学路上挖的小花，什么都试种，我也乐意支持，不久就绿意盎然了，这些俗物比妻那些花草好养活多了，五一回老家去几日不管也不怎么样，儿子还从白菜叶上发现一只蜗牛，放金鱼缸里养了几日。

他过生日时，约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来家，我买了蛋糕，又从那阳台上割了韭菜，摘了蒜苗炒菜招呼他们，儿子很是得意，请同学们参观，又给同学讲种养过程中点点滴滴乐趣。还分送并带学校去，很是郑重。我嘲笑他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还值得送？没几天，他竟在门上贴了个条，歪歪扭扭的字迹，“宾汉的试验田，闲人免进！”我同妻是算闲人的，只能在人有征询时给予指导，不能乱进。他带着他的狐朋狗友进进出出，越种越杂，还有校园里收集来的花草种子，只是进出都不换鞋，踩的客厅也是泥巴。妻不悦，我劝她忍着。

如今，我只能在人上学去后，溜进去看看，那满地的狼藉和不忍睹，唉，我可怜的阳台呀！只不过那青苗茁壮而健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