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心卷心包菜:散文丨黄蔼北,包菜
包菜
文/黄蔼北
包菜是我爱吃的一种叶菜,外形像西瓜,我们岭南山区人也会叫它为瓜菜、西瓜菜。这蔬菜都是在秋后二季稻割完后栽种的,随便在田埂上、地畦间点种几棵,都能成材,烂贱。家乡人也就喜欢种,勤奋者、懒惰人都适宜栽种的。
最初时候,包菜的叶子像帽冠状,长得差不多大时,菜心慢慢卷起来,续接长出的叶子就长在内里面。内部越膨胀,卷心越裹紧,直到成菜。它有些像茭菜,但茭菜卷成的是羊奶、马奶、牛奶形,而包菜则呈西瓜形、心形、母子抱形。
赣南山沟里的包菜,西瓜形的更多,叶子肥实且厚,韧实且皮,有嚼劲,不输任何蔬菜。包菜跟大头萝、青菜被美誉为赣南冬天三大看家菜。菜皮青色,发蓝得有些接近紫色,表面渗着灰白的尘灰色,这表皮有些类似于西兰菜。
烂贱,就意味着包菜多,但包菜也很甜爽,都适合大多数食者的口。晚稻登场,包菜也时隔不久就上市了。生产队、合作社的时代,我们大队的养猪场常种包菜来饲养生猪,那些猪吃了生包菜,也长得快。那时候的包菜才一分钱一斤,我们砍柴卖,也得九分钱一斤柴火,柴火比包菜丰殷实惠。
晚稻上桌,米饭香醇且软糯,这时候佐以甜爽入心的包菜来下饭,就更是胃口大开。如果米饭不够吃,我们还多爆炒些包菜,用以填饱肚子。包菜的做法很简便,没有什么讲究的,滴稍许油,加以一些食盐,用适量的水来炒煮,熟了就可上锅。包菜及其汤汁的美味,而今我写文章时,犹在嘴边一般清香着呢。
包菜虽烂贱,在当年我们山农将它却视为一身皆宝,舍不得浪费半叶一瓣的。青紫色的菜叶拿去喂猪,白色或纯白色的卷心菜则拿来做菜,做成的菜肴能满屋飘香。
外在的菜叶和着那些青菜都用作牛羊猪的饲料。猪被圈着,吃了包菜叶,很容易长膘,膘多了,体重了,换钱。我们山里孩子四季都得在野外打猪草,包菜成熟的那些时段,菜叶可用来喂猪,大家不用愁猪食,难得有几天清闲的了,我们印象深。
大头萝卜也是甜美的,却没有包菜那般纯爽心窝,我更爱吃包菜。包菜之外,才轮到爱吃大头萝。母亲在深冬里爱腌制菜蔬,包菜被腌制后,一天即酸酸的,可上锅上桌,供人吃酸味。而萝卜、青菜和大蒜、藠头那些腌制品,则尚需五天一旬,才能出酸味的。
犹记得母亲腌制酸包菜,她们负责洗干净陶缸,备好食盐和清水,我和兄弟则埋头耷脑地撕包菜。手撕包菜,功夫很轻,一撕就是一整天,蛮能考验我们撕包菜的耐力。
轮到母亲和姐姐她们腌制了,只见她们将一层层撕下的包菜给叠进陶缸里,每叠一层,就薄薄地撒一遍粗盐上去,再淋几粒甘草、桂皮、八角,直到满缸了,才倒进清水。腌好后,她们又用青石给压上,以使那些菜能均匀地受力,不致霉变。
全部的包菜腌酸的工序做好后,我们又将那些陶缸给抬到院子里当阳的地方去,晒一两天冬阳,缸内的包菜就能酸味呈现,趣味诱人了。在赣南山区里,包菜清吃是最好的,吃不完的包菜又舍不得用来喂猪的,就腌制酸菜。
家乡五岭山脉深山里的那些包菜,现在已经成熟。在风雪霜雾都重的奇寒时节里,峰峦静立,层林萧瑟,包菜的馨香味,该暖和着每一家乡民的饭桌吧?三餐美味,饭菜香喷喷,我忆念着那清香爽口的五岭山区包菜,那也叫卷心菜、西瓜菜。
黄蔼北,男,1965年2月28日出生于江西省赣州市大余县池江镇兰溪村,现工作于广东省广州市增城区增城中学。中国致公党党员,中国作家一线签约作家,广东省作协会员,市、省、中央理论研究会专家。发表语文教学论文8006篇,发表文学作品309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