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水乡治愈人心的故事 凉都故事67东水西流滋润下的布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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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当年布依族先人调北征南来到陇脚地界，走到今天棠梨树（小地名）附近，已是又饿又累。那一天正好是正月十五，圆月当空，但芦苇连天接地，大队人马怎么也找不到路。大家就地歇息一夜，次日清晨，当众人还在奋力拨开芦苇时，随行的一条小狗却摇着尾巴蹦蹦跳跳回来了，鼻子上还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啊，水源不远，一定有路了！”人们惊喜不已，在狗的带领下，找到水源，准备打水做饭时，看到清亮亮的水里鱼儿活蹦乱跳。“水里有鱼，就适合种田种庄稼。”众人更是欢喜，决定定居于此。等到放火烧掉芦苇打算开垦田地时，又发现了芦苇深处原来深藏一条弯弯的小河，就像一轮弯月，遂命名月亮河。这就是月亮河村名的由来。

流水潺潺，和风轻拂，初秋时节，伴随着夕阳下泛着金光的田野以及阵阵的稻香……猝不及防地，我们走进了慕名已久的六枝特区月亮河乡月亮河村。

1农闲人不闲

图解：道旁，处处是三三两两挑花刺绣的布依女。

接待我们的是村委会主任韦仕阳，四十出头，是个英俊的布依汉子，有些腼腆又情谊真挚，带着我们一家家串门。第一站是陇脚大寨。这个美丽的村民小组，101户人家都是布依族乡亲。

这个时候，地里已经没有多少农活了。沿路遇到的村民，男人们多在修整房屋，女人们则三三两两聚在房前，飞针走线、挑花绣朵，打发难得的悠闲时光。

在村民韦仕通家，堂屋里一架看似由几块红色木方简单拼成的织布机“嘎吱、嘎吱”地响着，女主人王琼带着弟媳、侄儿媳在布机上飞梭走线，一块经纬分明、花色别致的布依土布已渐渐成型。一旁的地上呀呀学语的小孙女将青布当成玩具，饶有兴趣地把玩着。

韦仕阳悄悄告诉我们，王琼是寨子里有名的织布绣花能手，脾气又好，寨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来她家做活、请教。那个在她身边仔细询问的，就是来“拜师学艺”的侄儿媳王中妹。

在布依人家，过去女孩子七八岁就要开始学做针线。“如果不会，说婆家都成问题”。现在时代变了，女孩子们也要上学，上学时没时间学针线，反而是长大成家后才开始跟着老人们学。

从韦仕通家出来，韦仕阳带着我们一路爬坡上坎，来到了陇脚大寨有名的“书房”旧地。小小的“书房”位于寨中一片高地之上，虽然房舍年久失修早已损毁不见，但旁边葱茏林木，依稀能见当年的风光。这间“书房”，当年是月亮河布依人的私塾，到解放初期成为一所双语完小，一度与“郎岱书院”齐名，为十里八乡传播文明、传承文化立下过汗马功劳。看着眼前的空旷平地，心中不禁感触万端。

2小村故事多

图解：东水西流的月亮河。

月亮河村当然最想拜访的是月亮河。次日清晨，一阵啾啾的鸟鸣声将我们叫醒，昨夜的一场大雨早已停歇，韦仕阳家屋前的樱桃树闪闪发亮，混和清新的空气，让人觉得清爽得透到了心底。在韦仕阳和村党支部书记韦仕卿陪同下，我们去往远近闻名的“东水西流”的月亮河。

从陇脚大寨出发，沿着乡间水泥路下行，车行十余分钟后，弯曲秀丽的月亮河就来到了眼前。

也许是因昨夜的一场大雨，此时的河水湍急，带着淡淡的浑浊。韦仕卿说，“河里鱼多很多，还有不少大鱼哩！”

月亮河上游是花德河，本来一路向东的河水，进入月亮河地界岔河（小地名）后，就转头向西，过中寨长寨（阿志河大桥附近）后又拐向东流，汇入毛口河（牂牁江）上游，形成了东水西流的奇观。

在76岁的老人韦洪孝家中，我们得知了这个关于东水西流的神奇故事。

相传当年毛妹和月亮哥在郎岱相识，郎才女貌，情意绵绵。但当月亮哥向毛妹求婚时，姑娘却耍起了小性子，“只有月亮河向西，才得嫁与哥”。憨厚实在的月亮哥于是另挖河道，历经艰难险阻，终于感动了上天，遂派天兵天将下凡帮忙。一夜之间，月亮河水全部西流，但月亮哥却因此倒下。 追悔莫及的毛妹组织村民一人抱一块大石修了一座石屯，终身住此为月亮哥守寡。这就是陇脚有名的“寡婆城”。至今遗迹犹存。

布依人对月亮河饱含深情，韦洪孝老人也说，月亮河里鱼多得很，尤其是二三月间，河水特别清亮，晚上用电筒去照，河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鱼。“村里每年过‘六月六’办二十多桌酒席，用的鱼都是从河里现捞！”

因为狗带大家找到了这一处幸福的所在，直到今天，月亮河的布依人还有个特别的习俗，每年过新米节时，第一碗新米饭都要先喂狗。

说起来，韦洪孝老人还是村里老一辈中的文化人，说起自己先辈的历史典故，他如数家珍。

相传当年布依族先人在陇脚落脚后，放牛到山上吃草。谁知道牛白天往山上去，晚上却不肯回家。先人们觉得有异，悄悄地顺着牛的脚印找上了山，发现牛乖乖睡在一处平坝里，大家认为这里风水一定好，跟着牛搬到了这里，这就是今天的陇脚大寨。后来又在牛睡觉之处建了一栋两层木屋，这就是远近闻名的陇脚“书房”。 解放前学校教“四书”，用汉话和布依话双语教学，由家族凑钱请老师，三个班100多人，周边村寨的人家都送小孩到此读书，培养了不少人才。1949年解放后，学校老师变成公派。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因担心木屋老旧不安全，寨子里组织将书房拆掉，另择址建了所小学。

3相亲又相爱

图解：月亮河布依人的众多古老习俗保存得十分完整，寨中有老人过世了，王琼准备了香、纸，还有万万不可缺的一小竹筐糯米饭前去吊唁。

月亮河村共有504户2058人，97%的村民是布依族。在这里，一路行来，我们看到的都是布依乡亲们惬意自在、相亲相爱的场景。

在韦仕阳的家，绿树掩映下，平整的小院，几大间房屋宽敞明亮，客厅、厨房、卧室，收拾得井井有条，十分整洁，一看就知道女主人的贤惠能干。

韦仕阳的妻子，名叫王琼，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武侠小说中的描写，脸如满月，发如乌丝，明眸皓齿，顾盼有神，落落大方中又有布依人的含蓄隐忍。

韦仕阳夫妻俩都是七十年代初生的人，当年结婚时，韦仕阳只用120元聘礼、一对鸡、一坛酒，就将美丽贤惠的王琼娶回了家。直到今天，每次提到这事，不爱表达的韦仕阳都能看到他心里的欢喜。

当年，勤劳的他们，婚后双双外出往广西、广东一带打工，只有逢年过节才短暂回乡几天。直到一双儿子要读中学了，两口子再才回到了家乡。今年，韦仕阳的大儿子考取了西南民族大学，小儿子下学期也在六枝读高三了。难怪头天下午我们刚到韦仕阳家时，有一群布依族小青年在他家屋后的树林中狂欢，吉他声声，歌声悠扬。现代的气息，早已进入布依人家的房前寨边。

当年，韦仕阳两口子回乡后，很快融入了家乡的生活。利用自己打工学到的电工技术，韦仕阳先是开了个灯具店，给装修房屋的村民们安装灯具。自当上村委会主任后，被村务所缠的他，没有时间经营，只得把灯具店也关了。现在，只是在路边的新房子里开了间小卖部，卖些日用品，也方便过往的寨邻们歇歇脚，村干们谈谈事。如今，家里的一应事情都交给了王琼。

据了解，从前布依族的婚姻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都是娃娃亲。在陇脚大寨，爷爷辈的韦洪孝是，孙子辈的韦仕阳、韦仕卿也都是。如今允许自由恋爱了，但还是要求必须得到父母同意。而这一多年不变的婚俗，这样的文化以及民族背景，也让月亮河布依人感情专一，相亲相爱，很少有离婚的，尤其是陇脚大寨，至今无一离婚。

来源：六盘水日报

记者 任舟影 钟淑珺

总值班：刘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