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豹春秋，晨驰，动物春秋

动物春秋

文/晨驰

在我家客厅的鱼缸里，十余条锦鲤在灯光的扑朔迷离中畅游。把氧气泵插上电源，把鱼缸上盖打开来，放进去一些专用的鱼食，立刻引来一群生灵争抢。它们摇摆着尾巴，张开嘴巴，清澈灵动。

如果说，人靠自己的主观努力还能改变命运的话，那么这些小生灵呢，它们的命运谁来掌握？它们的主观能动性的作用又能发挥如何？人们不去爱护，它们的命运又将如何？

一

晚饭后，斜倚床榻，静静地阅读远方文友的书稿。

阳台开着两扇窗户，似乎有“啪嗒、啪嗒”的雨声在溅落。

在住宅阳台的一角，有一只荷兰猪，块头与成年人的巴掌大小，白色、褐色、黑色等三色组成的毛发，不看它短短的耳朵，总以为与一只温柔的兔子差不了多少。

它来入住成为家居的伙伴有两年时间，起初只是想买给住在乡下的母亲的一个宠物，老人家因为腿脚不好，不得不常年躺在床上或者躺累了替换着被抬到轮椅上。买个宠物给她，或许能为单调的生活增添乐趣。哪知老家的一只小狗嘴馋得很，把荷兰猪当成了小老鼠，一个劲地追着笼子咬。没办法，我说还是我自己带回家吧：要么送到花鸟市场，要么送人寻个下家。这样一来，女儿不愿意了，她说什么也要让我把它留下来，说眼看要到暑假，她有时间好好照顾它。

女儿一向喜欢小动物，十几年来，家里养过小狗、小仓鼠、小兔子、小麻雀、小鸡仔等等。当然，大部分时间是我来照料它们的每日饮食起居。春暖花开的时节，还带着一白一黑的小兔子到湖边的草地上吃草，为它们拍过手机视频发到博客微信朋友圈或者QQ空间里做纪念。

这只荷兰猪刚来到我家的时候显然很陌生，不吃也不喝，第一次给它洗澡，用电吹风，它误以为我要伤害它，双眼紧闭，四条腿一下子吓得瘫软。现在是相熟多了，和它说话，它好像听得懂，还从以前不识时务的瞎闹腾人，慢慢学会了吱吱吱吱地撒娇。它很听话，在夜间人们都入睡的时候，它老实得不吵不闹；在早晨黎明时分，它开始报晓公鸡一样地叫醒主人。

它的吃食五花八门，给它吃过的食物有青菜、苹果、桃子、黄瓜、西瓜、哈密瓜、胡萝卜、馒头、面包、蛋糕等等，有一次它还品尝过我的同事从厦门带来的特产。不是奢侈浪费，而是把它当做和人一样的、世间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二

傍晚又去社区果蔬园买东西。

老板娘非常慷慨，看我站在白菜摊前，一下子就猜透我是要给荷兰猪买吃的，“你直接拿去吧！不用付钱！”

接着她与我交谈家里喂养小宠物的体会：“你给它起名字了吗？是不是很可爱？现在长多大了？记得好像买了好久了吧？”她一连串的发问，我点头表示回答。“是啊！别看只是些不会说话的小动物，但是一旦养它一段时间，便会产生感情，毕竟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小生命呢！”

我正疑惑她如何有此深切的体悟，她又开口了:“你瞧瞧，我家养的这只狗也是！也舍不得送人呢！”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旁边电动车的踏板平台上，正静静地坐着一只洁白色宠物狗，具体名牌我叫不上来，但见它全身的毛发被刚刚修剪整齐，身上是穿戴一新的红色保暖兜肚，全身上下洁净光滑。我走近它，向它表示友好的招呼，可它并不买账，直冲我“汪汪”叫。这时女老板过来，边喊它“糖豆”边阻止它。它倒很听话，把头紧紧地靠在女主人膝盖以下的小腿上，蹭来蹭去。老板娘说，这条狗至今已经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八年了！“八年，狗的寿命许总共才有十多年吧！”我很惊讶。“是的，按狗的一年算人类七年算，这只狗现在已经五十六岁的年纪了！”“啊！啊……”我更惊讶了！

于是想起曾经以前我的一个邻居——当时七十多岁的邱大妈家也养了一只名叫“点点”的体态娇小的狗，与老人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十二年据说已是人类八十多岁的耄耋老年。后来，这狗的牙都老掉了，眼睛也几乎看不见了。再后来就慢慢地生命垂危，最终在邱大妈的精心侍奉下，还是无可挽回地老死过去了。而邱大妈现在还健在，也已经八十多岁的人了。

语言文字，除了人能达此功能之外，其他动物是不会用语言文字来表达意愿的。但是，它们与人类一样，也是有生存的权利和生命本体的。甚或，它们也有着与人共通的生存欲望，有着它们的喜怒哀乐。也正是有了这些与人类共通的生物们的存在，世界才变得如此丰富、多元和生动有趣起来。

三

动物是人类的朋友。狗是人类忠实的伙伴。

我曾养过嘴角嫩黄的小麻雀，可是不知怎的，它不吃也不喝，只是叫，过几天就死掉了。也曾养过几次狗。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也总留着深深的印记。

一只只小狗生下来没几天，有的甚至还未睁开眼，有的刚睁开眼还没断奶时就得离开狗妈妈。这些小狗起初被抱来到我们家时，我的父亲总是最先给它们吃食的人。夜里，小狗饿得叫，我也经常被吵醒。这时，不管有多冷，父亲总会披衣下床，嚼碎一些馒头等，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就听见小狗“吧唧、吧唧”的吃东西的声音，直到后来安然入睡。

家里的一只黄狗，父亲从它小的时候开始养到大，它每天守护家门，像个忠实的仆人。记得有一次，老家放电影，我与父亲看完电影回到家已是午夜，那只黄狗摇着尾巴迎上来，围着我们转了一圈又一圈。

印象最深的是一只黑狗的故事。一天放学，走到路上，我看见一个叫喊买狗的人，他的自行车后货架两边正五花大绑着五六只失去自由的狗，他们彼此挨挨挤挤的，嘴里被绳索紧箍着，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突然，其中有一只黑狗似曾相识，见到我摇着尾巴，嘴里吱吱扭扭地发出声音，像似跟我打招呼。我有点纳闷，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当我背着书包回到家，却没看见家里那只往常一看见我就迎上来的那只黑狗时，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迫不及待地问正在忙活的母亲：“家里的黑狗哪里去了？”母亲犹豫了一下，说：“卖了！”母亲接着说，“这段时间，村里流传疯狗咬人的事，所以******。”“那，那黑狗能让人逮住吗？”听到我的询问，母亲黯然告诉我，这狗最听父亲的话，是父亲把狗唤到跟前来，用双手捂住这狗的双眼，然后买狗的人一棍子给打晕死过去”，我此时虽然没见到父亲，但这只黑狗是从刚满月一直喂养大的，他的心一定在滴血。

怪不得，黑狗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已被死死绑住，吊在车座后边的棍棒上，嘴巴里也缠满绳索，叫唤不得，见到我向我摇尾巴，它当时是在拼命寻求他的小主人我的救助呢！可我竟不知，我该如何忏悔我的无知，但请那只狗儿能原谅我——一个学龄儿童的无能为力。我只能默默祈祷黑狗能碰上好运气。尽管我明明知道，到了狗贩子手里，那些可怜的狗儿们又能有什么好运气？屠宰场——大批大批的狗儿们，那儿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生命是平等的，每一个生命都应值得尊重。人，是高级动物；狗儿，是人类最忠实的伙伴。面对绝境，任何动物都有求生的本能，但对生存，有时却只能束手无策、听天由命。这是人性的残忍，还是命运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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