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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禁岛15,25.猎人禁岛蛇狂龙暴卷腥风

人气:447 ℃/2023-12-27 08:02:48

白人『妇』女说着,正要找件遮体的衣服,却见躺在茶几上仍旧偶尔抽搐的波茨,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就冲上前去,硬生生咬下了他两个耳朵,带着无尽的仇恨和鄙视,吐在波茨脸上,“呸!下地狱的魔鬼,上帝不会宽恕。”

“好了,宝贝儿,咱们该走了。”桑丘司嘟囔了一句,捡起地上的布片抛过去。

酒吧里一片喧闹,人群在巨大的音乐声中妖魔般扭动着,皮基卡分开人『潮』,和桑丘司两人夹着白人孕『妇』,走出了夜总会。

皮基卡见坐在后面的孕『妇』脸『色』苍白,总拿手捂住肚子,便问她怎么个情况。白人孕『妇』说自己叫麦琳,是这家夜总会里的舞女,跟波茨有着灰『色』的暧昧关系。可就在半年前,一个纽约来的书商与麦琳一见钟情,两人热恋了一段时间后,麦琳发觉自己怀孕了,就打算去纽约找情人结婚,不再从事这种声『色』犬马的职业。

然而,波茨对此异常恼恨,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必须给麦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教训,就派人把她抓了回来,准备今晚好好折磨一番。

桑丘司把车开到一幢警局附近,要她去向警察寻求帮助。但麦琳却显得踟蹰不安,难为情地嘟囔说:“我……我没有护照,所以结婚对我很重要……无论如何,我要去纽约。”

两个海盗这才明白,麦琳不是美国公民。波茨敢如此混账地欺负她,也是看准了这一点。麦琳推开车门,把一只光光的脚迈在地上,却又迟疑起来,最后不好意思地说:“嗯……能给我一些钱吗?”

皮基卡和桑丘司对视了一眼,麦琳连忙解释说:“哦,对不起,这确实有些过分,你们已经救了我……这样吧!你们带我走,今晚咱们睡在一起,我不能白拿你们的钱。”

皮基卡和桑丘司两个人,翻遍了所有口袋,凑足两千美金,塞给了麦琳,半开玩笑地说:“当然不能白拿!我们今晚杀了波茨,你感觉如何?”

麦琳立刻就明白,眼前这两个粗鲁的男子,竟还有种傻傻的可爱,于是扮出嬉皮的表情,挤着眼睛说:“没人比我更清楚。在波茨面前,男人都像只被阉的公鸡。可你们两个坏蛋,竟把他揍成那副德行。哦!上帝啊!若是让姑娘们知道了,我保证……她们会尖叫着揪出你们的老二,吞进整个喉咙!”

“哈哈哈哈……”皮基卡和桑丘司酣然大笑,点着乐歪的下巴说:“谢谢!谢谢!这够我们兴奋一整天了,再见啦!”

夜雨潇潇的山石上,苍图的身体就像与狙击步枪生在一起,一动不动地趴着。唐休早就报告了『射』击参数,却迟迟不见枪响,不由疑『惑』地望着他。

又过了一分钟,苍图突然不安地扶住额头,显得颇为难受,仿佛正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里拼命撕咬。唐休忙把脸凑过去,焦急地催促说:“开枪啊!”

只见苍图万般痛苦地垂着脸,口中不断呢喃:“看不清!看不清!”

唐休的两只眼睛立刻放大,因为他看到,苍图挂满雨水的脸上,竟在这种时刻淌出两道鼻血,他一把掀开苍图的手,只觉苍图的臂力已然虚弱得像个十岁孩童,紧紧闭着的眼睛,仿佛有血正挤出来。

或许,亚马逊丛林的重重凶险,彻底耗光了他们的运气,苍图的血癌恶化症状,居然又一次在危险时刻发作。唐休很清楚,波茨和强森已经被暗杀掉,鲍迪是万万不能放他活命的。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做考虑,唐休一把推开了苍图,自己架起那支将在1500米之外,一击毙杀目标的*********步枪,眼睛快速贴上了瞄准镜。

鲍迪浸泡的水池里,又多了两条“美人鱼”,正服侍着泡在另一端的一个金发中年男子。鲍迪笑盈盈地端起酒杯,像庆祝什么似的,与对方举杯示意。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把两个人惊得一愣,敲门者干脆破门而入,大喘着粗气,睁着惊慌失措的眼睛,刚要张嘴说些什么。

只听玻璃窗口唰地一响,冲进来的马仔,身体瞬间撕裂成两截儿,崩裂的碎肉,如密集的雨点般,充斥了整间屋子。四个金发女郎,再睁开眼睛时,见一具血淋淋的上肢漂『荡』在水池内,登时吓得惊声尖叫,不顾一切向门外逃。

鲍迪只向外看了一眼,霎时间就明白过来,这是狙击步枪在杀人。

第一颗子弹『射』偏了,唐休不由急得咬牙切齿,立刻调试了偏差,扣发出第二颗子弹。鲍迪揪住一个女郎的头发,把她朝后一扯,自己一头扎进了池底,嗖地一颗子弹,从他肌肉凸鼓的脊背上剖划过去,割出一条不知深浅的口子。

但唐休非常明白,自己没能击毙鲍迪,并且已经错过了可视的狙击视角。那名金发中年男子,似乎看出这是在猎杀鲍迪,自已不宜留在现场,便两步蹿出池子,滚到了门廊外面。

急得嘴唇都咬破了的唐休,耐心地等待着,等待鲍迪从水里出来换气。可是,他清楚而又绝望地看到,池水正在急速下降,显然是鲍迪把池底的排水口打开了。他一连又是三发连『射』,子弹将水泥池子炸得泥屑纷飞,简直就像******在爆炸。

门廊外面一大群马仔,抱着枪械想冲进来却又不敢冲,只听鲍迪像条搁浅的鲶鱼,扭动身躯咆哮:“去对面山上,包围那个混蛋,快去,给我捉活的。”

狙击位置已经暴『露』,分秒不宜久留,唐休背起处于昏『迷』状态的苍图,提起沉重的武器包,『摸』黑朝山脊深处跑。他已经不敢再轻易使用手电,在被雨水淋得湿滑黑亮的山石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两条腿不时撞在尖利的岩石上,划出道道血口子。

苍图用最后残存的一点意识,不停地呢喃着:“把行李藏了,去找尼克,用车逃。”

惊慌失措的唐休,这才赶紧找了一处裂缝,将武器包丢进去,胡『乱』盖了一些碎石和杂草,背起苍图朝高尔夫球场的铁网护栏跑去。

山脚下,守候在黑暗中的汽车,像嘶鸣的野兽一般,辗着沙尘往公路上漂移。尼克踩足了油门,猛打方向盘,剧烈的摇晃中,唐休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劲才把苍图固定在安全带上。苍图嘴里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脑袋正从里面一点点裂开,面容极度痛苦。

森加布里艾尔山脉半腰处,黑幽幽的丘陵上面,闪烁起无数胡『乱』探寻的手电光,鲍迪的大群马仔,已经牵着猎狗、『操』持枪械围堵了上来。

“快!尼克!苍图要撑不住了。”唐休抱着苍图的头,万分焦急地催促着。

“真见鬼!这是怎么了?中枪了?”尼克一边把油门踩得更深,一边不住抬眼看后视镜,凹陷的眼窝里,像燃着两团蓝『色』火苗。

“苍图的眼睛都出血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不能再拖延了,去找佛兰特教授,现在就去。”唐休急切的样子,几乎要哭出来。

尼克预感到事态的严重,马上掏出手机,打给了佛兰特教授。电话里传来含糊的像说梦话一样的嘟囔声:“嗯……喂……是哪个魔鬼,三更半夜的,觉都不让人睡……”

尼克不耐烦地说:“教授先生,扔掉您那糊涂脑筋吧!我的朋友撑不住了,今晚就得让他接受治疗。”

“哦,是尼克啊!你这个暴发户,咱们不是已经协定过,下礼拜一,才是他的手术。现在,我只在梦里给人做手术,天亮再说吧,我亲爱的。”佛兰特教授用他那令人无可奈何的固执语气,心不在焉、半醒半睡地托辞着。

“哦,等等……等等……您这是怎么啦?想想吧,两百万美金,不用上缴一『毛』钱的税款如果他熬不过今晚,受损失的人可不只是我。听着,我再加五十万美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立刻给他手术,你要提供最好的医疗技术,最安全隐蔽的医疗环境。”

“嘿!上帝啊!你真是个魔鬼,把我的睡意全搅没了。好吧,别着急,嗯……让我来想想,该把那个走运的小子安排到哪去。”被说服的佛兰特教授,终于开始正经起来。

“快点吧,教授先生,我现在急得胸口像火烧,心都要烤干了。”尼克更加不耐烦地催促道。

佛兰特教授的思路,就像一个高智商的计算机,似乎并没怎么费劲,就有了稳妥的主意。“把他带到洛杉矶历史公园,日落大道附近。对对,距离唐人街不远。”

唐休将捂在苍图鼻子上的手帕拧了一下,浸透的鲜血像水一样挤出来,这次慢『性』血癌的恶化症状,显然已经止不住鼻血了。

“尼克,佛兰特教授靠得住吗?我是说,鲍迪没死,我打伤了他。这家伙一定会红着眼睛找我们报复的。”

尼克懊恼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咒骂今晚的运气,但又很快平复下来,沉着地说:“放心吧!佛兰特教授虽然看上去漫不经心,但却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在洛杉矶这座城市,有很多地下密室,不仅那些赌场和贩毒会所,非法医疗也包括其中。这并不奇怪,实际上,有很多世界各地的大人物,偷偷躲来这里,接受延续生命的治疗。要知道,佛兰特教授愿意这样帮我们,也是为了绕开医院的财政,获得最大收益。我相信他的智商,会把这单生意做好的。”

雨下得更大了,城市中的霓虹,像被冲刷下去的油漆,化作金『色』的泡泡在马路上漂流,夜『色』更为暗淡消沉。佛兰特教授的汽车,早早地停在了洛杉矶历史公园的东门,他没有直接下车,只打了个手势,尼克驱车跟在他后面,直奔唐人街而去。

在几条到处支着雨篷子的狭窄巷子里,坐满了通宵吃大排档的食客,他们男男女女、划拳行令,嚷嚷得不亦乐乎。两辆小汽车像穿过拥挤的农贸市场那样,嘀嘀按着喇叭,催促那些总喜欢把车辆挡在公共过道上的华人,赶紧让开路。

看到是两个金发蓝眼的白人,坐在汽车里不耐烦,那些喝得醉醺醺的食客,倒也没抱怨什么,麻利地与人方便,重新调整了车位。

街巷深处更黑了,一条条密集交错、无法推测出延伸方向的羊肠甬道,使人感觉就像进了蚂蚁窝。他们七拐八拐,也不知开了多远,最后在一家黑着灯的汽车美容店门前停下。银『色』的铁拉门里面,仿佛早就有人在等待,不等佛兰特教授走下车,两个推着轮床的汽修工人,就准确无误地凑到了唐休的车门外面。

唐休不免有些意外地望了望尼克,仿佛担心来错了地方。尼克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

汽车外面,一个穿着邋遢睡衣、满头扎着彩『色』发卷的肥胖老娘儿们,粗鲁地拽开了车门,没好气地说:“嗨,你这个畏畏缩缩的小处男,赶紧下来!我们可不是来收尸的。”

“哈妮,对客人礼貌点!”佛兰特教授一边脱着外套向车店里面走,一边漫不经心地叮嘱了一句。

唐休收了收脸上那被人讥笑的错愕神情,一脚从车里踏出来,他那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大个子,登时就把肥胖的哈妮,衬托成了小肉球。另一个满头细发看上去很机灵的男伙计,把苍图扶到轮床上,眨了眨他那薄得几乎看清血管的单眼皮,对唐休戏谑地说:“放心好了,我们不会给他胸腔里装一个六缸发动机。”

尼克走进店里,跟佛兰特教授简单谈了些什么。看着昏『迷』的苍图,被两个玩世不恭的店员,缓缓推进一条挂满汽车轮胎和皮座套的柜台后面,唐休心里很不踏实,立刻冲了去上,紧紧拉住轮床。

“喂!小伙子,你不能进去,这是规矩。”佛兰特教授扭过脸,伸着他那白皙的脖子,对唐休客气而又坚决地提醒道。

昏『迷』中的苍图,恍惚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即将被带去什么地方。他努力把一只眼睛挣开一条缝隙,抓到唐休的手,把他的头向血糊糊的嘴边拉,显然是有话要嘱托。

唐休眨着眼睛,尽量不让苍图费力,“说吧,说吧,我听着呢!”

“我……给你的信,都必须审查……通过……”苍图已经很吃力,完全没有办法再把话说清楚,可他仍忍着极大的痛苦,继续叮嘱说,“照顾……任敏……别……怕!”

回来的路上,唐休不放心地问尼克,苍图眼睛里为什么会渗血。尼克也说不大清楚。根据佛兰特教授的简单解释,当一个人承受酷刑到极限时,本该应有的生理反应,比如挣扎或尖叫,被意志力强行克制下来,眼睛里就会渗出红『色』的泪水。

彻夜的惊心动魄暂时归于平静,被搞得筋疲力尽的唐休,这时才想起皮基卡他们三个人,忙要掏出手机询问一下情况,却发现手机早就在口袋里碰碎了。尼克把自己的电话递给唐休,要他通知三个海盗,不要再回租住的公寓,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提防鲍迪的报复。

在距离租住公寓四百米远的一个黑漆漆的巷子里,利昂德正坐在汽车里,举着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皮基卡抱着步枪,斜仰在后座上抱怨:“真见鬼!天都快亮了,苍图那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桑丘司又拨打了一次电话,依旧联系不上,也不免叹着气说:“唉!我估计,是不带咱们玩了。剩下的大眼蛇霍托斯,还有黑狱长耶韦夫,八成已经被苍图干掉了。”

正说着话,利昂德突然坐直身子,淡定的面容顷刻间泛起阵阵异『色』。“皮基卡,你刚才说得没错,还真是见鬼了。”

一听利昂德把话说得如此怪异,桑丘司忙拿起自己的望远镜,寻着利昂德观望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的整个心脏随之突突跳了起来。远处黑漆漆的公寓窗口里面,竟然布满了红点,再进一步细看,只见无数条细长的红『色』光线,正在屋内四壁上混『乱』地晃动着。

桑丘司不由惊诧道:“fuck!镭指器。有一帮混蛋潜入咱们的住所里了。”

“别和我开玩笑!桑丘司,看最西边的窗口,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利昂德的话很严肃。显然,他刚才所说的见鬼,并非指那些安装在枪口上,指哪打哪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瞄准线。

皮基卡再也忍受不住好奇,一把夺了桑丘司的望远镜,朝利昂德所描述的那扇窗口望去。此时,屋内的吊灯已经全被打开,只见一个手持德国造mp5k*********的黄种人男子,前额飞扬着一绺惨白『色』的头发,正铁沉着一张阴鸷的面孔朝楼下的巷子四顾查看,显然是在猜疑有人顺着窗外的墙壁逃跑。

利昂德有些怪异,卷着嘴里的舌头,像嘲弄什么似的,冷笑着说:“哼哼!我听说,人在快死的时候,能够看见鬼。兄弟们,今晚天亮之后,我想我已经不和你们处在同一个世界了。”

“这是胡说什么呢!利昂德?咱们叱咤海洋的时候,你可是出了名的蔫大胆!就算那些人是fbi,咱们也不用怕。亡命之徒嘛!活着大声笑,死了一声吼。”桑丘司觉得莫名其妙,便豪爽地安慰利昂德。

“ho,****!”皮基卡也怪嗔了一声,“利昂德,真该打你的嘴巴子!你也让我也起了一身寒『毛』。告诉我,说实话,你确定杀死了强森?那个脑袋上甩着一绺白『毛』的黄皮小子是谁?妈的,真是见鬼了。”

桑丘司这时才隐约明白,利昂德真正在担心什么。当他也看到站在窗口前面,那个和暗杀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的鬼蛇帮三号头目:强森,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千真万确,子弹从强森的心口钻进去,那小子当时还光着身子,不可能没死。就算心脏长在另一侧,他的整个内脏也会被震碎。要知道,我用得可是m40a3,不是日本人的瘦杆步枪。”利昂德认真地说着,还在狙击步枪上取下一颗子弹,捏在手里展示着,“瞧!这可不是巧克力,货真价实的子弹!”

然而就在此时,唐休的电话打来了。皮基卡张嘴就是一通抱怨。唐休在电话里告诉他们,鲍迪没有死,只是受了伤。三个海盗登时全惊呆了,难怪租住的公寓里会冒出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家伙,这显然是鬼蛇帮的人找上门来寻仇了。

唐休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说当时只要再多给一分钟,鲍迪的脑袋就变成爆米花了。但是不走运,苍图的病情恶化了,现在正接受高危手术与死神谈判呢。

尼克在唐人街最热闹的华人区,承租了一家百货公司,三个海盗驱车到了那里,在幽黑僻静的地下车库,与唐休见了面。他们几个人,坐在气氛压抑的小屋里。看着唐休一脸焦虑和愁苦,皮基卡郁闷得直牙缝,总是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极不甘心的样子。

利昂德拍了拍唐休的肩膀,安慰说:“别担心,伙计!苍图说过,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不会丢下你,自己逃跑的。说真的,我也不走运,谁曾想会错杀了强森的孪生兄弟,这个可怜的狗崽子,真是他哥哥的替死鬼,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哼,现在,我算是与强森结下了血海深仇,必须得有个结局。”

尼克一宿没睡,想尽各种方法去打听鬼蛇帮的动向。很快,他又打来了电话,告诉唐休他们新的消息。鬼蛇帮的二号头目:波茨,当场就死亡了。死得很惨,五官都看不清,整个脑袋拿手指一戳,像捅在煮熟的红薯上。这对他们而言,是个极大的侮辱。

强森的弟弟被枪杀后,恼羞成怒的强森,带了五十多号兄弟,直扑唐人街铁龙帮的地盘,要他们交出凶手,尤其是幕后策划者。于是,这两大暴力帮派火拼了起来,双方死十几个兄弟。

在医院缝了七十多针的鲍迪,开始也以为是铁龙帮这个死对头下的黑手。因为对方出招太阴毒了,不砸地盘,也不抢生意,甚至没给出任何警告,一亮剑就是冲着五个核心人物而来。这显然是要灭了他们的根。

他当初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苍图身上。要知道,被自己的手下雷蒙,凭借三拳两脚就能打个半死的落魄华人,一个躺在自己血泊中,狼狈不堪的家伙,又怎么敢,甚至是怎么会,有此种魄力和能力,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所以,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次电话里说了最后一句:“well”就挂断的苍图,会是这样的含义。

鲍迪现在,一回想起有个人躲在暗处,距离1500米之遥,准备击碎他的脑袋,脊梁骨就直冒冷气。但是现在,他所有的余悸和惊愕,全部转化成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的仇恨。他要报仇,要狠狠地干一仗,不仅是针对苍图等人,也更是要做出样子,给那些日后还敢有如此想法的人,一个血淋淋的警告。

尼克在电话里还说,铁龙帮本是与鬼蛇帮井水不犯河水的,但由于苍图暗杀鬼蛇帮的行动,没有征询他们的看法,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令他们处境尴尬,这显然是不懂洛杉矶整个黑帮的规矩。由此,也就不免对苍图等人产生了恼恨之情。

而且,铁龙帮的老大:墨龙,外号黑风龙,为了证明自己帮会的清白,更为了保存实力,不与鬼蛇帮拼这种无谓的鱼死网破,便在自己大腿上扎了一刀,刀尖都从肉里透了出来。鲍迪这才顿然冷静,不由得考虑其他可能。为了进一步化解彼此之间的“政治敏感”,墨龙还答应协助鬼蛇帮,把凶手一个不剩得找出来。

现在的鬼蛇帮,已经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就连那些平日里只佩戴手枪,出来横行霸道的小马仔,都人人配发了崭新的乌兹*********。至于帮会里的中上层打手,那简直已经到了军事化的武器配备,人手一把德国造mp5k*********,枪口装有红外线镭指器,只要对方一出现,也不管他是在汽车里,还是在房屋里,首先就是一通雨点般火力威猛的扫『射』。可以说,这只遭受打击却没毙命的鬼蛇,已然进入一种近乎圣战的状态。

总而言之,这次暗杀鬼蛇帮五大头目的计划失败了。之后的一切一切,也就注定了凶恶重重。这也应验了那句话:对失败者而言,一切原则都狗屁不通。成如现在的铁龙帮,居然也拿苍图不懂“黑帮规矩”出来说事!倘若,暗杀计划没有失败,这帮家伙又会如何呢?

第二天入夜,一辆闭着灯光的汽车,慢慢驶进承租商店的地下停车库。唐休和皮基卡几个人,认出了来人,赶忙抱着步枪小心围拢上去。尼克走下汽车,面『色』沉重地说:“兄弟们,鬼蛇帮的人已经武装到了牙齿,你们四个人对付他们三百门徒,不会再轻易讨到便宜。所以……我想,你们需要这个。”

尼克说着,拉开了汽车后备箱,里面黑咕隆咚,横着一个大包裹。

唐休和三个海盗彼此对视了一眼,像如今这种槽糕局面,他们已经猜不出尼克会带来些什么令人振奋的东西。

皮基卡挎起自己那支早已沧桑不堪的svd步枪,走上前去扯开包裹拉链,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顿时赞叹地叫道:“hoo,fuck!”

只见包裹里面,躺着四支崭新的柯尔特m4a1突击步枪,皮基卡像瞧见了宝藏似的,两眼放光,赶忙抓起一支,爱不释手地摆弄起来。乌黑的枪身上,不仅安装有瞄准镜和夜间探照灯,甚至还配备了******发『射』器。

利昂德像抱着个美人一样,抄起m4a1步枪细细打量,也不由欣赏地说:“尼克!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家伙,还真是个好样的。”

桑丘司更是乐坏了,啧么着嘴巴调侃说:“嘿,你可别忘记,咱们的尼克,现在是个大富翁。”

三个海盗的夸赞,使尼克有些措手不及的感动,他眨了眨蓝汪汪的眼睛,望着这三个粗鲁但却不失义气的海盗,周身的血『液』也不由得发热。

尼克随手抓起一件圆乎乎的东西,扔给一旁还在发愣的唐休,苦涩地笑地说:“我不懂打仗这玩意儿,但我的堂兄吉普森提醒我,鬼蛇帮现在的火力,压制『性』很猛,一旦在巷战的环境下被他们困住,没几件像样的武器可不行,会很危险的。”

等唐休揣摩透了手上捏着的竟然是一颗闪光雷,不禁为尼克的无微不至笑了起来。皮基卡咧着大嘴巴,神气十足地说:“是啊!有了这些家伙,足够狠狠地揍他们的屁股。”

桑丘司穿上一件避弹衣,又把装有夜视仪的钢盔歪扣在头顶,对着利昂德比划着枪口说:“嗨!双手抱头,趴下趴下!”他的滑稽模样,把大家逗笑了。

如今面临的这场厮杀,失去了苍图的领导,他们四个人极可能命丧洛杉矶。唐休之前表态过,不想连累他们,谁都可以自愿离开,但却被三个海盗臭骂了一顿。望着这三个像孩子刚得到玩具般那种毫无心智的高兴劲儿,唐休和尼克的心底,感激之情更盛。

车里还有很多军用食品,分吃东西的时候,尼克把唐休叫到一边,两颗凹陷的蓝眼睛里,显然潜藏着某种令人忐忑不安的坏消息。

“苍图的手术怎么样了?”唐休压制住突突直跳的心脏,担忧地问尼克。

尼克沉默了一会儿,刚要开口,又添了添干裂的嘴唇,说:“佛兰特教授很惊讶,他说自己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患者,一百八十八公分的大个子,浑身的肌肉和骨骼壮得像野牛。”

唐休心头一喜,急忙追问:“也就是说,手术进展的很好?”

尼克脸『色』一沉,摇着头说:“不!现在结论尚早,苍图的病情仍处在危险的过渡期。佛兰特教授还说,苍图的眼睛可能保不住。里面有毒素,常规『药』物没办法分解,必须不停地更换血『液』,慢慢地净化。”

一听到苍图的眼睛会瞎,唐休险些瘫坐在地上,他脑子里恍惚了一下,异常吃惊地问:“苍图患得是血『液』病,这根骨髓有关系,可眼睛里怎么会有毒素?”

尼克叹了口气,思索着说:“佛兰特教授说,这种毒素很少见,只有疯狂的科学家才会根据需要培植这样的慢『性』毒『药』,使人的正常视力在悄无声息地状态下慢慢退化,直至失明。所以,我怀疑,苍图在雾鬃部落的时候,是被人打晕后,偷偷注『射』进视网神经里的。”

“血腥小丑!一定是这个杂种!还能有谁这样恶毒?像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毒素,多半是罗吉这个黑心专家研发出来的。”唐休咬牙切齿,断然地肯定说。

尼克似乎有些疲惫,扶着墙壁靠在汽车上,怅然若失地说:“今晚中午,我在电脑里看过了佛兰特教授传来的病理分析数据。其实,苍图在进入亚马逊丛林的时候,他的神经敏感度以及肌肉弹『性』,就比健康状态低了百分之三十,尤其是大脑血『液』的供氧能力,差极了。那种环境下,若不是他战斗经验丰富,靠脑子打仗,或者说没有遇到帮手,哪怕当时运气再差一点,恐怕咱们都无法活着回来了。佛兰特教授在数据最后一栏的医师意见里写道,苍图的意志力是他所见过的常人中最能承受痛苦的。”

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尼克突然直起身子,认真地望着唐休的眼睛说:“还有一个坏消息!鬼蛇帮的马仔们,已经像牛虱一样,被散布到洛杉矶的每个街头巷尾,到处打探你们的下落。不仅如此,铁龙帮的人也开始了配合行动,他们的马仔揣着枪械,在唐人街上像一群群觅食的野猪,到处『乱』搜『乱』闯,一个店铺挨着一个店铺,简直像捕鱼的网一样严密。刚才佛兰特教授还打电话给我,大肆抱怨了一番,说如果苍图被人抓走,他不会承担任何责任,哪怕是因为外界的干扰,导致治疗失败,我也要全额付款,承担给他造成的损失。”

唐休听懂了尼克的意思,更大的危机到来了,如今他们这四个亡命之徒,不仅要躲避鬼蛇帮的追杀,更要守护好病危中的苍图。这将别无选择,精疲力竭的尼克,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几个身形高大、面容严峻的保安,正挎着m16步枪,牵着两条皮『毛』乌亮、样子凶恶的罗威纳犬,在尼克的宅院里巡逻。他们远远就看到雇主驱车回来,彼此联络了几句,电子大门缓缓敞开。

尼克在车里向一个朝他打招呼的保安点头示意,然后兴冲冲跑上楼梯,把刚买回来的变调通话器组装好,然后清了清喉咙,按下了录音按钮。

“嗨,墨龙!你一定还在等着什么!不过,很抱歉,我是来警告你的。别『插』手鬼蛇帮的事,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如果你来真格的,就想想波茨的脑袋,听说像烤过的红薯。是的,这一点也不好玩,所以你要三思。记住,下一颗子弹,也许会在你和鲍迪两个人的脑袋中间飞过去。你不是个糊涂虫,放聪明点,伙计!”

录制好了音频,尼克戴上白手套,把一个擦掉指纹的优盘塞进信封,然后驱车上了威尔希尔大道,绕过一家银行后,便将信封塞进了中央图书馆旁边的一个印有快鸭公司的24小时不间歇速度邮筒。

大概晚上十点半左右,汽车美容店里的几个年轻伙计,正围着一部翻新的老爷车在检修。半开的铁拉门下面,忽然钻进三个傲慢无礼的汉子。领头的白人男子,胳膊上文着青龙,口香糖在嘴巴里粗野地咀嚼,他进来后二话不说,一脚就把挡在面前,正撅着屁股拆卸电瓶的修理员踹倒在一边,然后单脚踏在车头上,抻着脖子上的青筋,飞扬跋扈地嚷嚷起来。“都他妈机灵点!别跟老子装糊涂。”

坐在轮胎上打电玩的单眼皮小伙计,看出来者不善,一只手不由下意识地伸向藏着的手枪。靠在柜台里面哈妮,连忙递了个眼神过来,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领头的白人汉子,瞪亮眼珠子扫了众人一圈,随即翘了翘下巴,两个马仔便把掏了出来的照片,凑到几个员工面前,极具威胁地说:“看仔细了,见过他们吗?别耍花招,否则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

肥胖的哈妮,斜倚在门框上,一边不以为然地磕着瓜子,一边满脸浪『荡』地斜乜着领头的白人男子,嗲声酸调地说:“吆!是铁龙帮的大爷!来吧,过来呀!到屋里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领头的白人男子一怔,脸上泛起几丝被女人挑逗的尴尬,但马上又像浑身不自在似的,摇晃了几下脖子,大无畏地走向哈妮。

哈妮掀起门帘,把白人男子让进小屋,随后她那两只贪婪『淫』-『荡』的小眼珠,像针对猎物似的盯着他,从容而又不失尖刻地说:“保护费呢,我是从不拖欠。倘若你们还想要点别的东西,不妨就直说嘛,何必搞这一套!来吧!”

哈妮说着,撩起了自己脏兮兮的睡裙,把一根……吮22222湿的手指55555掏进两条像白萝卜似的大腿222222中间,蘸足了女人气味儿,暧昧地抹在白人男子的脸上。

白人男子惊愕地耸了耸鼻子,一股难闻的『骚』气,令他手忙脚『乱』,赶紧拉起衣领擦拭。

哈妮却像个老练的猎手,唰地拽开对方的裤子前门,一排柔软的指头稳稳地抓到男人的老2222222二。“快点啊!把东西4444塞进来。你们除了要钱,不就剩下这点『操』娘儿们的本事了吗?赶紧着宝贝,像条公狗那样!如果你能被我搞十分钟还不『射』,我就额外给你一笔保护费。哦不,该叫糖果费。”

眼看着肥嘟嘟的全无一点姿『色』的哈妮,像只急于交配的母蜘蛛一样,饥渴地往自己身上爬,白人男子立刻把她推倒在床上,嫌恶地骂道:“闪开,不要脸的****,真该把你送到牧场去,伺候那些种马!”

白人男子提着裤子仓促跑了出来,俯身钻出铁拉门时,奋力往手心淬了口唾沫,使劲搓着没擦干净的脸,嘴里还不住地骂骂咧咧:“呸!臭婊子,****!”

两个看清状况的手下,彼此坏笑着挤了挤眼睛,随即也钻了出去。

再次走出来的哈妮,已然变成了泼『妇』,她一条胳膊扶在柜台上,挥着另一条细皮嫩肉、半『裸』的胳膊大骂:“滚吧!下次派几个能干的老爷们儿来,你这没用的卑鄙货!”

宅院里亮着灯,尼克坐在电脑旁,翻看快鸭公司公布在互联网上的速递报表,他的邮件在晚上九点钟就已经送达。从签收记录上看,墨龙一定听到了那段警告录音。然而就在此时,佛兰特教授打来电话,说铁龙帮的人去过汽车美容店,但哈妮把这些人轰走了。可没一会儿工夫,隔壁几家店铺的老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大概是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有一群流氓来到汽车美容店,其中就有鬼蛇帮的人,他们和哈妮发生了争执,砸坏不少东西,有几个伙计的门牙也被打掉了。

尼克心中一沉,那份警告邮件,显然对墨龙没起什么作用。不仅如此,墨龙似乎意识到什么,反而对唐人街地区的盘查进一步升级了力度。

唐休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鲍迪的地盘上,发动一次暗袭。一来把这帮流氓的注意力转移;二来也算一次示威,让墨龙这个家伙也知道,尼克的警告绝非儿戏。

他们在地下车库选了一辆不起眼的轿车,这是尼克一早为他们备好的“战车”,随时随地开上街区,都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卡诺加公园位于范努伊斯机场西侧,附近有许多树林,把车藏在一片黑影下之后,四个全副武装的大男人,便顺着街道朝原来入住的公寓跑去。

途中有几辆大货车驶过,明亮刺眼的车灯当头扫来,四个人赶忙闪进巷口,或蹲到垃圾箱后面,避开不必要的暴『露』。跑过两条大街,唐休拍了拍利昂德的肩膀,指向一栋搭满手脚架的正在维护中的大厦,那里灯光暗淡,几十个像张着大口似的黑洞洞的窗口,朝公寓的方向敞开着。

四个人躲躲闪闪,避开稀疏的行人,来到大厦底楼。利昂德背上他的m40a3狙击步枪,像个攀登健将似的,一溜烟爬上了。阵阵清爽的海风,从圣莫尼卡湾吹来,利昂德『揉』了『揉』脑门,做完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精神更为抖擞,接着便翻进一扇漆黑的窗口,把狙击步枪和望远镜摆在窗台上。

不远处的公寓,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窗帘在没有关严实的窗子后面随风摆动,屋子里黑着灯,从外面看去,显然是一幢空房子。利昂德可不吃这一套,他咧了咧嘴角,狡猾地一笑,便把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盖子掀开,朝公寓附近的几排楼顶望去。

尼克早先为苍图几个人承租的公寓,前几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向爱抱怨的房东太太,居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打给尼克,这自然说明了问题。鲍迪肯定暗中埋伏了一小股马仔,在此守株待兔。

大概在两点钟方向,一幢漆黑的楼顶上,突然亮起一团暗红『色』的光点,迹象非常微弱,像一颗遥远的流星般转瞬即逝。利昂德赶忙把狙击准镜的视线捕捉过去。结果,一个守候在黑暗中、耐不住寂寞的伏击者,烟瘾发作了,竟然埋着脑袋用防风打火机点烟抽。这在正处于搜索状态的利昂德看来,无异于掩耳盗铃。想必那家伙还以为自己很隐蔽,用手心笼着烟头吸两口,并没什么大不了。

“嘿嘿,嘿嘿……”像看到极为滑稽的一幕,利昂德自己都忍不住被逗笑了。他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等级杀手,但也是头一次见到,一个伏击着的狙击手,居然躲在黑夜里吸烟。

不过这也难怪,鲍迪把一部分手下埋伏在这里,也是出于一种侥幸心理,认为苍图等人有可能会再回公寓干点什么,或者认为善于忍耐的中国人,脑子也不大好使,真的按那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戏文与他过招。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的这些马仔,大都是些酒『色』之徒,与受过军事特训的、尤其是上过血肉战场,有着残酷厮杀经历的对手相比,专业『性』差太多了。

善于捕捉鼠兔的豹猫,永远也不会进化成敢于扑咬野牛的雄狮。同样的道理,一个善于对外文绉绉抗议,对内恶狠狠打压的组织,也不会有太大出息。鲍迪的帮徒,多是些对着普通民众武枪弄棒的流氓,如今这种情势,自然是深秋的开裆裤,风吹屁屁凉,免不了漏洞百出。

“喂?你笑什么?不会跟某个小寡『妇』搂在一起了吧!”皮基卡听到利昂德在傻笑,就更等得不耐烦,看看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而利昂德在上面一直没有行动,便准备自己爬上去。

已经拨开扳机的利昂德,听到同伴的抱怨声,马上回应了一句:“别着急,伙计。我发现了一只小老鼠。”

狙击准线校对在了五百米处,那根时而暗淡,时而明亮一下的烟头,在镜孔里形成了一定的晃动规律。利昂德很清楚,烟头发亮的时候,目标的嘴巴必然接触到了烟蒂。于是,他把『射』击准线定在靠近烟头正右侧一拳的位置,就在那一抹红点,再次发出明亮时,嗖地一声子弹,划着炽烈的弹线飞『射』出去。

一团黑『色』的类似烟雾蒸腾起来的影子,从目标头部升起。『射』手自己最清楚,那是血『液』和脑浆溅『射』了出来。随之滚落在地上的烟头,迸碎的火花把那个家伙压着的武器照亮。利昂德一眼就识别出来,那只一支奥地利产的aug突击步枪,配备有平行瞄准镜。倘若他们四个是『毛』头小子,冒冒失失地冲进公寓,一旦被这玩意打中,连骨头都要被钻了孔。

利昂德并没有收手,他知道飞『射』出去的弹线会惊扰到其他地面埋伏者,便快速扭动瞄准镜,顺着几条漆黑的窄巷子扫描。无独有偶,一辆躲在垃圾箱后面的汽车,突然亮起了内灯。坐在副驾驶上的一个鬼蛇帮马仔,在发觉一条光线从高空急速划过去之后,便迅速推开车门,想要跑出来找地方躲避,以待进一步侦察。岂不料,他的同伴很粗心,居然忘记了控制车内的线路,致使多功能的汽车在车门打开时,车内自动智能照明。

“哦!你这个糊涂混蛋,疯了吗?想害死我……快把灯关上……”

可是,没等他惊慌失措地跑下车,一颗子弹就从半开的车门缝隙钻了进去,啪地一声打进了他的腰椎,伴随一声惨叫,仰倒下来的身子,就斜卡在门槛上了。

驾驶座上的另一个马仔,先是一愣,当场就吓傻了。看着同伴身下大股黑血渗透出来,他这才像猛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关闭车灯,想要缩进方向盘底下。

嗖,嗖,嗖。三颗接连飞『射』过来的子弹,从玻璃窗穿透进去,隔着座位命中了这家伙的脑袋和肩膀,当即毙了命。

利昂德轻松地喘了口气,对着喉麦说:“clear!”

守候在建筑下面的唐休等人,立刻端起尼克为他们更换的新式突击步枪,朝昏黑的巷子深处冲去。

一个夹着乌兹*********的鬼蛇帮马仔,喝多了罐装啤酒,正叉开腿站在墙角处撒『尿』,刚才的狙击暗杀,竟然一点也没警觉。等唐休几个人顺着墙根,突然闪现在他眼前,这家伙惊得浑身一抖,随即眯起眼睛,伸长脖子向前看。

三个圆乎乎的大脑袋上,突兀着两颗像眼球探出来似的东西,模样很是怪诞。唐休冲在最前面,三个人丝毫不减慢速度。

这个倒霉的糊涂马仔,刹那间回不过神来,一只『尿』湿的手,竟还下意识地去拽手电筒,可他又忽然猛醒过来,再要去掏*********,已经来不及了。突突两颗子弹,撞在了他胸口上。

唐休、皮基卡和桑丘司三个人,脑袋上戴着钢盔,翻扣在眼睛上的夜视仪,在一片蓝光视野下,远远地就把这个家伙看得一清二楚。倘若这个家伙不掏枪,就是跑到他近前在他脖子上抹一刀都可以。

对于黑夜环境下作战,唐休已经毫不陌生。他和苍图当初在亚马孙丛林奔命时,大晚上走在漆黑一片、植被茂盛的土著防范区,可比现在要危险多了。所以,真实的战场,把唐休的打仗本事历练得很扎实。当然,若非当时别无选择,苍图无论如何是不会把他带去那种炼狱般的地方磨练这种亡命本领的。

利昂德很快尾随上来,四个人比划着手势,包围了整栋公寓。唐休和皮基卡准备进攻后门,便用步枪『射』杀了两个正躲在宅院花圃后面的马仔,穿透身体的子弹,迸『射』到了院墙的铁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尖鸣。

公寓的几扇窗口处,立刻探出好几支乌兹*********,像点燃了一串千头的大地红鞭炮似的,噼噼啪啪响个没完,密集的弹雨飞溅下来,打得唐休和皮基卡连忙翻滚,抽缩到围墙下面。

“fuck!这群疯狗!”皮基卡肩膀哆嗦了一下,一枚跳弹擦破了他的左肩,切开一道半公分深浅的口子。此时的唐休,也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只剩彻底趴在地上,匍匐着向前爬。但是身边的跳弹,就像草丛里惊动起来的蚂蚱,毫无规律地胡『乱』蹦跳。

好在迂回包抄到前院的利昂德和桑丘司,两个人用步枪向几扇火力输出迅猛的窗口猛『射』一通,把敌人及时压制下去。

利用这个空当,唐休和皮基卡冲到了后门,用子弹打开门锁。剧烈震『荡』的门板后门,随即穿『射』出无数弹孔,里面的火力也非常猛。皮基卡拉开一个******,大声喊了一句:“fbi!狗崽子们,你们被捕了。”

“放你妈的屁!”里面的鬼蛇帮马仔们,似乎很讨厌袭击者捉弄他们的智商,正要还口大骂,一个叮叮当当响着的铁鹅蛋,滚了进去。

“哦,****!快卧倒……”不等里面喊叫完毕,唐休就把一颗闪光雷丢了进去。一个来不及闪避、想要反手捡起******向外扔的马仔,立刻捂着眼睛惨叫一声。轰地一声炸响,屋子里花瓶破碎的声音,木屑飞溅的声音,掩盖了鬼哭狼嚎。

皮基卡一脚踹开破碎不堪的门板,乘机冲了进去,对着几个满脸是血,还无法睁开眼睛在地上『乱』爬的马仔,一通连贯的扫『射』,霎时取了他们的小命。

唐休见一个家伙正往楼上跑,举起步枪就是两下点『射』,子弹击穿了那个家伙的小腿,使他整个人像皮球一样,沿着楼梯滚落下来,肋骨上随即又被补『射』了几枪,怒睁着圆眼死去。

利昂德和桑丘司打得楼上的几个马仔不断朝楼顶上退避,但这些家伙并不清楚,空旷的楼顶更利于闪光雷破坏他们的视线,没几下交火,就被屠了个干干净净。

唐休对着楼上大喊:“快,警察来了,赶紧撤!”

桑丘司嘿嘿笑着,从楼上跑下了,兴奋难耐地赞叹说:“让我数一数!至少干了他们十几个。”

皮基卡捂着受伤的肩膀,气结地骂道:“还数个屁!快走啊!附近的市民报警了,没听到警笛吗?”

利昂德从楼顶上扯着绳子跳下来,几个人刚跑进漆黑的巷道,最近的一条街上,刺耳的警笛就已经听得格外清晰了。

等到几个人跑回卡诺加公园,四五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已经把像热馒头一样还冒着硝烟的公寓团团围住。

桑丘司费劲地给皮基卡包扎伤口,利昂德把车开得飞快,致使左摇右晃、疼得嘶嘶哈哈的皮基卡不断臭骂。利昂德也不说话,油门还是向下踩。等到汽车上了富特希尔高速公路,远处的警笛声,就彻底听不见了。

这次黑夜突击,造成的影响不小。第二天一大早,不少市民纷纷涌上街道,在市『政府』门前游行抗议,指责『政府』纵容黑帮,扰『乱』了市民的安宁生活。有的抗议者甚至在大街上脱光衣服,戴上警察的帽子,撅起画着墨镜的两坨******。

年轻的市长站在办公大楼的窗前,用望远镜看着楼前的示威群众,气得胡子都歪了,立刻拿起电话责骂警局,要他们自己去向市民解释。

迫于行政压力,警局副局长拉德多,在电视里作了公开讲话,向市民陈述说,最近有一伙恐怖分子进入了洛杉矶,导致不明真相的群众误以为他们是黑帮分子。为了使人信服,接着就把苍图和唐休的照片公布出来,并请求广大市民协助警方,一旦发现类似可疑的人物,及时向警局举报,确保不再上演五角大楼的悲剧。

尼克站在窗前,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透过自家宅院里的蔷薇,远远望见几辆警车正驶过来。楼下的保安询问尼克,是否敞开大门,允许警察进来。

尼克并不慌张,他很明白,警察迟早会找上门来,便告诉保安仔细查阅来访者的证件,如果不是冒充的警察,可以让他们进来。

洛杉矶副警长拉德多,带着几名办案人员,彬彬有礼地走进客厅。

“打扰了,尼克先生!您的豪宅可真够气派!”拉德多摘下******,用他那被雪茄熏黄的手指向后梳理着因谢顶而变稀疏了的亚麻『色』黄发,一双眼角锐利的灰绿『色』眼睛,像个新主人似的,在屋内新奇地打量了一遍,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并无诚意的笑盈盈的客人礼貌望着尼克。

“你好,警长先生。我看了您今天在电视里的演讲,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忙。”尼克扶着手杖,一直坐在茶几对面,没有站起来。

“哦!那就先来一杯伏特加,或者威士忌。”拉德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他今天的到来早已胸有成竹。

尼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但却没有喝,而是一直从容不迫地看着拉德多警长在品尝美酒之后,扭过脸去对手下人挤眉弄眼的那种满意的样子。这不无令尼克感到厌恶,就仿佛一群追杀犹太人的纳粹军官,闯进法国人的家里等待主人自己坦白什么,令气氛极不自在。

“警长先生,您发现的恐怖分子,现在捉到了吗?”尼克平淡地问。

“尼克先生,我想只有在您先回答我的问题之后,我才能得到给您的答案。”拉德多欠了欠他那发福的身子,放下手里的酒杯,侧眼直盯着尼克。

尼克哑然一笑,说:“愿意效劳!”

“那么,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在院子里雇佣五个退役军人做保安吗?他们还牵着猎犬,使这里看上去,像个独立的小『政府』!”

尼克脸上绽开了轻松的笑,仰靠在沙发环视着跟来的几个办案警员,故作无奈地说:“警长先生,也许您该去贝佛利山庄走一趟,那里的老爷们也许会比我更擅长回答这个问题。”

拉德多前倾着身子,以一种惯用的软威胁语气说:“您在跟警察兜圈子!”

尼克直接回答:“一点也不!我可不想等某个窃贼把我的屋子搞得『乱』七八糟、准备离开时,才发现走不出院子。”

“你肯定是这样吗?或许我可以替您回答。您在上个礼拜,以每年3万美金的数额,承租了苏珊太太的一栋公寓,让几个来历不明的危险分子入住。结果,这几个不懂规矩的臭虫,跟本地市民发生了冲突,随后就消失了。但你作为一名洛杉矶守法市民,却并没向警局反应这些情况,而却悄悄地高薪雇用了五个退役军人。作为警察,这不能不让我们怀疑,您在秘密从事着某种违法活动。”拉德多咄咄『逼』人地说。

尼克端起自己的酒杯,凑到鼻前闻了闻,转而对眼睛里充满凌厉目光的拉德多警长说:“您没有喝醉吧?假如每一位警员都可以把自己的猜想当做证据,那么洛杉矶的破案率一定比整个中国还高。”

“哼哼!您在开玩笑!”

“我有这个权利!”尼克的坚毅『性』格一下爆发了出来,“听着,我是个商人,在整个洛杉矶,有权承包房屋,再转租给那些像蚂蚁一样,一到晚上不得不满大街找地方睡觉的外籍人。您要是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不妨给州法院递交一份建议书。”

拉德多是个颇有城府的警长,从尼克突然转变的态度上,能够感觉出尼克身上那种洛杉矶原住民固有的强硬,绝非刻意装出来的。这令狡猾善变的拉德多不得不收敛了一些,释然笑着说:“哦,别激动,尼克先生。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来调查些情况。也许您自己清楚,该对我们交代些什么。”

外柔内刚的尼克,仿佛这时才真正亮出杀手锏,盯着拉德多警长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的洛杉矶黑帮很猖獗,甚至有不少警员跟他们称兄道弟,敲诈良善。拉德多警长,希望您不是这些坏蛋中的一员。”

拉德多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但却又巧妙地遮掩起来,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笑着说:“当然不会!您一定还不知道,我的哥哥在市长办公室担任秘书,市长很喜欢他,他也一直为我感到骄傲。不过,尼克先生,虽然您是洛杉矶合法市民,但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提醒您,昨晚有一群恐怖分子,在苏珊太太的公寓发生了交火,打死十九个市民,『政府』对此很恼火。”

拉德多说着,将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酒杯重重顿在茶几上,瞬间冷冰冰地问:“您知道什么叫恐怖分子吗?”

尼克没有回答,默默注视着拉德多那已然溢出冷酷的眼睛。

拉德多咕咚一口压下喉咙里的酒,挤着牙缝说:“跟『政府』作对,就叫恐怖分子。”

大厅的门开了,一个枪口向下、斜挎着步枪的保安,推门走了进来,对尼克礼貌地说:“先生,有什么需要吗?”这名高大英武的保安,瞪亮着一对蓝眼睛,用一种军人特有的沉稳和犀利,打量着几个警员。

一名瘦高的小胡子警员,似乎通感到了警长的不自在,马上语调尖刻地说:“大兵哥!注意你的眼神,我们可不是穿着大袍子,每次撒『尿』都要把胡子撩开的塔利班!咱们是自己人,小心你的立场。”

蓝眼睛保安抿着微笑的嘴唇,迈着厚重的军靴,慢步走到小胡子警员的面前,把一张证书举在他眼睛上。小胡子警员立刻认出来,这是一张合法持枪证。蓝眼睛保安又把手指一撵,另一张叠在背面的证书,相继也显现出来,是一张保安资格证书。

“嗨!听好了,伙计。我认得出你身上的狗牌!也许你未必知道,当一名站在悍马车上的美军机枪手,穿过巴格达每条街巷时,内心那种真正的忐忑。埋伏在四周的冷枪手,不会如你所愿,朝你脑袋上黑一枪,他们会专打你的盆骨,抑或『射』你的腰椎。这样车队就不能再继续前面,只能把一个下半辈子靠别人伺候屎『尿』的士兵,救助回驻扎部队。但我们没有被这玩意儿吓住,我们继续前进。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们现在还他妈的开得起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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