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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霄弓图,您可知道过传说中的万石弓

人气:417 ℃/2024-03-04 12:54:33

万石弓

文/梁波

万石弓,用比钢铁还坚硬但非常轻的紫檀木制作而成,十大名弓排名第六,据传为三国时黄忠所用。近日返乡,发现父母日渐老去,他们被沧桑岁月和艰辛生活压弯的腰背,像极了弓,拼尽全力顶住万石重压,颤颤巍巍地,护送孩子们到千里外……

——题记

去年初,因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我提前结束休假,作别年迈的父母,冒着纷飞的夜雨,携妻儿从湖北老家匆匆“逃离”。

转眼间,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双亲了。经历病毒的一番折腾和疫后的“报复式”加班,特别是听说娘在老家意外受伤,我内心更加惦念,一直想返乡看看。可每次通电话,娘却总是宽慰道:“晓得你们工作忙,路途又远,家里好得很,莫担心。”

今年“五一”假期刚好不值班,我买好一家三口回老家的火车票,给娘打电话。老人家高兴地说:“有空回来玩玩,蛮好的。”

五月一日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回到朝思暮想的老家。门前的竹林翠得惹人喜爱,许多新竹拔节向苍穹,就连夕阳也是十分美好的样子。几年前新盖的三层小楼和五六间老屋静悄悄的,不见父母的身影。

我直奔厨房,高声喊“娘”。

娘应了一声,从屋里探出头来,左手扶着墙,右手撑着腰,脸上挂着笑,蹒跚着朝我走来。娘原本个子不高,如今已被岁月压弯了腰,背驼得非常明显,佝偻着,像一棵倔强的千年胡杨,又像一张坚硬的弯弓。

没想到短短一年多没见,娘竟老成这样了!我内心一颤,急忙搀扶娘坐下,轻声问:“娘,您这是咋了?”

“老啦,腰上没力,腿也没劲,不中用了。”娘喟叹。

闻言,我顿时语塞,不知怎么接茬。恰好爱人拿着新买的老人鞋走过来,蹲在地上帮娘换上。娘低头看着暗红色的鞋面,高兴地说:“城里买的鞋就是好,又轻便,又好看,又合脚。”

爱人抿嘴笑了笑,问:“娘,爹去哪了?”

“喔,他在老屋做木工。”娘说。

爱人给娘倒了一杯茶说:“我们看看爹去。”

天色渐暗,老屋亮着灯,年逾八旬的老父亲坐在板凳上忙碌,旁边是一口即将完工的棺材。爹年轻时学了木匠的手艺,如今一大把年纪还不肯闲下来,不能到乡亲们家里出工做家具农具,就在自家老屋里制作棺材。老家仍沿袭土葬的风俗,棺材是人们亡故后的容身之所。

爱人问爹:“天都黑了,您怎么还在忙?”

爹见我们到老家,眼神里满是欢喜,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说:“王老头病得厉害,怕是不行了,他家里催着要哩。”

爱人问:“爹,您一个人做棺材,不怕吗?”

爹嘿嘿一笑说:“人都有咽气的那一天,有啥可怕的?”

在一口棺材旁边聊生死,见老父亲淡然豁达,我和爱人顿时觉得释然,陪爹拉起了家常。

爱人开玩笑说:“爹,看您身体这么硬朗,活一两百岁都不成问题。”

爹哈哈大笑说:“活两百岁那是乌龟王八,我和你娘都老了,腰弯了,背也驼了,活一天赚一天,做一点是一点,尽量少给你们添负担。”

聊得正欢,老同学来电话,催我们一起吃晚饭。

得知我们的返乡计划后,几位要好的中学同学在一处农庄预订了包厢,热情地手机联系说,多年不见,一定要聚一聚,叙叙旧。

盛情难却。叮嘱女儿在家陪爷爷奶奶,我和爱人去参加同学聚会。

见面,微笑,握手,寒暄,拥抱,入席落座,几十年的岁月雕刻,昔日的追风少年已经变成中年模样。

乡间,乡土,乡音,乡味,乡情,酌几杯家乡的酒,忆一段尘封的旧时光,顿时消解了许多乡愁。

同学们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都在出走半生中经历了一番打拼,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扛着生活最重的那副担,爬着人生最陡的那段坡。

觥筹交错,相谈甚欢,话题很快集中到培养孩子、赡养老人。

各家父母的情况大抵相似,有的已经作古,有的卧病在床,还有的像我爹娘一样,尽管身体早已被岁月压成了弯弓,却向儿女隐瞒病痛,依旧挣扎着终日拼忙,竭力帮孩子们减轻负担。

何同学打开手机上的一个短视频,画面是农村的留守老人,在老屋近旁或是田间地头,穿着旧衣,拄着拐杖,佝偻着腰,白发稀疏,皱纹满面,眼中闪动慈爱的光。视频配着《万爱千恩》的背景音乐,同学们传看之后都唏嘘不已,有的泪眼婆娑。

陈同学提议:“我们一起敬父母一杯酒,祝愿老人们健康长寿。”大家起身端杯,一饮而尽。

酒过半酣,散席。

我贪吃了几杯酒,夜风一吹,有几分醉意。和爱人回到家,发现爹靠在椅子上泡脚,闭目养神。娘在灯下制作“锤肉”,她扭着腰,吃力地拿着锤头,一下一下地砸。

锤肉片,是老家的一道经典菜,通常和青菜一起下锅做汤,嫩滑美味,营养丰富。但“锤肉”的做法费时费力,先把瘦肉切成方块,裹上淀粉,然后用铁锤反复细细地砸,直到把瘦肉的纤维砸碎,把淀粉砸进肉里变成薄片。小时候,娘经常让我当“锤肉师傅”,那时性子比较躁,完成一次锤肉片的制作后,手臂要酸痛好半天。

“娘,您咋还在忙?”爱人抢过娘手里的锤头,嗔怪道。

“你们难得回来一趟,我多锤点锤肉,明早做汤给你们吃。”娘笑着说,“这锤肉啊,在外面是买不到的呢。”

“是呢,娘,想想这锤肉,都要流口水了。”我想让娘开心,顺着娘的意思说,“可是,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啊?”

娘任由儿媳妇接手剩下不多的活,在围裙上揩了揩手,伸了伸弯得厉害的腰,笑了笑,旋即叹了一声说:“这不,我一边锤锤肉,一边等你们回来嘛。我寻思,你们难得回趟老家,多聊会儿天呗,哪晓得左等右等不见回来……晚上喝了不少酒,又醉了吧?”

闻言,我满心愧疚。说是趁着过节返乡陪父母,我却回家的第一餐饭就把父母晾在家里,跑去和朋友们叙旧聊天、推杯换盏。而且,确实如娘所说,我又喝醉了。

酒这东西很奇怪,除了个别酒鬼,很少有人能独自品咂出什么滋味,往往需要性情相投的三五好友才能开怀畅饮,往往都是在外喝完回家才醉。也许,一个人只有回到家里,才能真正放下所有戒备和顾忌,袒露最真实的自己,所以无法也无需掩饰自己的醉。

我赶紧因回家太晚给娘赔不是,然后席地而坐,抱着娘的双腿,靠在她身上。爱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拿手机给我们拍照拍视频,一边说我借酒发疯,穿越到几十年前,又在娘怀里“撒娇”了。

娘轻抚我的头,并未责备我醉酒,只是像很多年前一样,慈祥地望着我笑。突然,娘心疼地低声惊呼道:“喔!你也有白头发了。”

“可不呗,娘,我也四十好几啦。”我应道,“不说我了,还是听您讲讲以前的事儿吧。”

“好哩,好哩!”娘像以往一样,高兴地打开话匣子,讲起记忆深处的陈年旧事,关于外公外婆、关于爷爷奶奶、关于和爹的婚事、关于哥哥姐姐、关于左邻右舍,关于如何出工、如何勤俭、如何盖房子、如何为人处世,高兴的、难过的、惊险的、憋屈的……娘讲的那些往事,我大多都听过很多遍,但怎么听也听不够。

我静静地倾听,时而插一两句话,听到入心动情处,甚至真像个醉鬼一样哈哈笑或者呜呜哭。我心里明白,对娘来说,儿女们不在身边,平时鲜有“听众”,难得有一次畅快的聊天和倾诉。

顿时,我发现父母真的老了,心生几分悲凉。父母是什么时候变老的呢?也许,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定的时候,而是每年每月、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当我们在世俗的事务和欲念间穿梭拼忙时,往往忘了父母正在一天天老去,而我们的陪伴,却经常缺席。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爹靠在椅背上泡脚,竟睡着了,响起鼾声。窗外的世界,大约也在昏沉的夜色中睡去了吧。娘打了一个呵欠,意犹未尽地说:“太晚了,快去歇着吧。”然后双手撑着膝盖,吃力地挣扎着站起来。

我坐在地上,仰头望去,刚好看到娘的背,脊柱已经明显变形,向后凸起,分明是一张紧绷的弓!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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