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死后我们的坟墓可以离近一点：它会不会守着我的坟墓直到终老

如果我不幸去世，它会不会守着我的坟墓直到终老？‖老家许昌

文·图‖訾金凤

哈利！哈利！

哈利步履从容而稳健地走在车水马龙的紫荆山路上;哈利悠闲自在地走在古城墙下的城南路上；哈利昂首挺胸很绅士地走在花香四溢的熊耳河两岸。

“哈利，早上好！”晨练的老人们给哈利打招呼。

“哈利，你好！”过往的行人给哈利打招呼。

“哈利，慢走！”路上的轿车司机放缓车速放下车窗给哈利打招呼。

哈利停下脚步，立定站直了身子，给问候的人，送上一个满含谢意的注目礼——它不会说话，因为它是一只狗。

它虽然只是一只狗，但在城南一带却远近闻名。商户、居民、学生、经常过往的路人，没有不认识它的。大家叫它“帅哥狗”、“文明狗”、“仁义狗”。

其实它叫哈利，是我们家养了将近八年的宠物狗，是我们家人的伙伴和朋友。

秋田犬和松狮犬的混血儿

一飞成名

哈利是秋田犬和松狮犬的混血儿，俗称“秋田串儿”或“松狮串儿”。它继承了秋田犬和松狮犬优良的特性。懂狗的人说，你家哈利，是秋田松狮串儿里的上品。

哈利遗传了秋田犬相貌形体的全部优点：挺拔、俊俏、匀称、华贵。它中等体型，骨架结实，四肢匀称。直立三角耳，杏核眼，黑鼻头。它的毛发纯净光亮。整个身体从上面看一统金黄：头、背、尾巴上面、腿的外侧;从下面看一统乳白：脖子、肚子、屁股、尾巴下面、腿的内侧。

哈利的舌头和尾巴遗传了松狮的特点：它的舌头是紫色的，它尾巴上的毛长而白，蓬松似绒线又如做过离子烫一般卷起来贴在背上，十分好看。

在性情上，哈利也继承了秋田和松狮的优点：沉静温顺、勇敢忠诚、友善亲和、感觉敏锐、精力充沛、情感丰富。但它没有秋田犬贵族气质里的骄傲和冷峻，哈利随和而卑谦，“为人处世”很低调;它身上也没有松狮的懒散拖沓，即便是在家里闲卧或打坐，哈利也是一副整装待发的姿态。

哈利的四条腿最为特别：强健有力、笔挺不弯。它走路时膝盖不打弯儿，四条腿轻点地面，颠颠颠地向前小跑。不要以为这样的狗腿跑不快，它奔跑起来若用“健步如飞”、“离弦之箭”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有点俗。

记得那年冬天，一夜大雪，城南路紫荆山路的人行道上积雪没膝。早上我外出遛狗，无法前行。而哈利又急着要到河堤的灌木丛里大小便。我说 ：“哈利，你自己去吧。”

哈利看了我一眼，展开轻功，飞驰而去。只见它宛如一弯******，纵身一跃腾空而起，飞至几米外四蹄稍稍点击雪面又腾空飞起，就这么几起几落，不见了踪影。说时迟那时快，路人看到的几乎是一只金狐在雪地上直线飞驰！堵塞不前的大大小小的汽车们惭愧不已，司机们纷纷探出脑袋吆喝：“雪山飞狐！雪山飞狐！”“踏雪无痕！踏雪无痕！”

哈利一飞成名！

哈利具有灵敏的嗅觉

它心里有了芥蒂

多种资料显示：狗的嗅觉神经密布在鼻粘膜上，所占面积为人的4倍，对气味的敏感度高于人类40倍以上。据测量，人的嗅觉细胞一般只有500万个，而狗竟达2亿2千万个，可以分辨大约2万种不同的气味。

作为秋天松狮这种优良品种狗的混血儿，哈利也有着超强灵敏的嗅觉。

哈利喜欢吃肉：猪、牛、羊、兔，鸡、鸭、鹅、鱼，煎、炸、烹、煮，来者不拒。但是，当家人把买来的炖得喷香软烂的狗肉给它吃时，它黑鼻头稍稍一闻，杏核眼里的黑眸子沉沉地剜你一眼，悻悻地回到狗垫子上趴下，下巴贴地，鼻子再吭吭几声，好几天都不会再理睬喂狗肉的那个人。

狗，不吃同类的肉。哈利嗅出了熟肉上狗的味道。

家里来人了，三五个，七八个，哈利见是主人的宾客，摇着尾巴迎进客厅。客人落座，主人沏茶，哈利趁机将客人们的脚尖逐个嗅上一遍，然后卧在角落里的狗垫子上默默地打量客人。客人们要走了，哈利跟在主人身后将人家送出屋门，送至楼下，送到马路边。有时客人的汽车已经开出好远，哈利还要跟着汽车跑出几十米，然后站定目送。几个月后，一两年后，客人再来，哈利依旧记得他的气味：不再嗅他的脚尖，而是老朋友一般围着他哼唧，意思是，你怎么走了这么久才来呀。

更神奇的一件事令人难以置信。初春的一个早晨，5点钟，我照例带着哈利到熊耳河河堤上散步。天还没亮，河堤上黑黢黢静悄悄地有点儿瘆人。在一片冬青树丛边上，哈利止步不前，鼻子贴着地面嗅来嗅去，然后冲着我低吠。我知道有情况，说：“你去看看吧。”

哈利缩起耳朵嗖嗖地钻进树丛，眨眼功夫，嘴里叼着一个物件出来。我接过东西就着橘黄的路灯一看，是一只大红色女式挎包，很昂贵的那种。挎包里有一个黑色皮夹，打开一看，好家伙，是个有钱的女主。四五张银行卡，还有身份证、工作证、医保卡和一沓厚厚的购物券。很明显，小偷偷了女主的挎包，拿走了现金，把挎包扔到了树丛里。

哈利用脑袋蹭着挎包哼唧哼唧，我再看它的眼神，明白了：哈利知道挎包的女主是谁。

回到家戴上老花镜看女主身份证，乐了：哈士奇的女主人！原来她是郑东新区某公司的高管呀！我们经常周末清晨时分在河堤上相遇。那女主四十多岁，高个子，白皮肤，大眼睛，有点俄罗斯女人的韵味，气质很高雅。她牵着一条纯种的干净的哈士奇犬，狗和人从不斜视路狗和路人。俺家哈利曾经嗅过人家走过的路面。

交代了挎包事件，我上班去了。老公联系上了女主的丈夫。那男人到我家千恩万谢，说家里凌晨被盗，已经在派出所立了案，等过几天，一定请我们夫妻吃饭表示感谢。（从此没了下文）

星期天早上七八点钟，我和哈利正在河堤散步，哈士奇牵着高管女人也来了——哈士奇总是走在女主人的前面。哈利抬头看看我，很热切很期盼，意思是：她来了，她一定会谢你的，你准备好了吗？我朝哈利摇头、挤眼、摆手，叫它不要声张。那个有着俄罗斯韵味的女人高傲而矜持地从我们身边走过，目不斜视。

哈利跟在后面跑了几步，又嗅了嗅人家踏过的路面，抬起头，冲着人家的背影，汪！汪汪！！汪汪汪！！！

哈利心里有了芥蒂。

哈利具有敏锐的听觉

吓跑小偷的卫士

据测试，狗的听觉是人的16倍。晚上它即使睡觉时也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对半径1公里以内的各种声音都能分辨清楚。立耳犬的听觉比垂耳犬更为灵敏。

我家哈利是立耳犬，加之又是秋田松狮的后代，它的听觉要比一般的狗敏锐得多。

我儿子还在外地上大学的时候，哈利对我们一家三口和小叔子一家三口的咳嗽声、电动车铃声、钥匙声、脚步声，分辨的正确率是百分之百，从不出错。

儿子不常回家，小叔子也不常到我家，但只要看到哈利在客厅急促地来回跑动并到厨房咬着你的围裙催你开门，肯定是儿子回来了，已经进了家属院大门；如果看到哈利在客厅来回急促地走动并到厨房看着你哼唧，一准是小叔子三毛来了。

对我老公的各种声音呢？哈利的分辨率更是高得玄乎。老公下班骑着电动车还在学校临街家属楼下的马路上行驶，隔着一座楼，哈利已经听到了男主人电动车车轮轻碾柏油路的声音，它飞奔下楼迎接。接下来肯定是，男主人载着一脸幸福的哈利进了家属院。我们家人从不在哈利的听力上打赌，因为谁怀疑了哈利的听力，谁准会输。哈利也会嘲笑他，呵呵。

我们单元共12家住户。12家住户几十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气味、声音，哈利都能准确无误一一分辨出来。即使那个爱喝酒的谁谁谁半夜三更醉醺醺地回来了，哈利也不声不响地卧在门口，满脸的同情和无奈。如果是送报纸的、送牛奶的、送快递的，或者谁家的客人，头一回是要低吠警示的，以后就放行了。

有一天凌晨四点钟，哈利在门口狂叫，汪汪！！汪汪！！声音洪亮而凶狠，它很少这样叫过。蒙眬中听到有人轻悄悄急切切跑下楼的脚步声。我快速打开房门，楼道里静悄悄干净净，再看看我家各个房间的门窗都好好的，没发现被盗的痕迹，我就嗔怪道：“你听错了吧？你也有听错的时候？耽误我睡觉！”哈利仍旧不依不饶，冲着楼道一阵狂吠，然后趴在地上，委屈地朝我翻白眼。

早晨走下楼梯，发现楼道的窗户上放了一把罕见的两尺多长的大铁钳，我们立刻明白错怪了哈利。小偷凌晨四点光顾了我们这个单元，哈利的叫声吓跑了他，小偷行窃失败。

此后的许多年间，经常光顾我们家属院和隔壁家属院的小偷，不知是转移阵地了还是金盆洗手了，反正我们这里的居民几乎幸福平安到夜不闭户了。（后来哈利不在了，它的余威还持续了好几年呢）

当然，灵敏的听力也害苦了哈利。前些年，郑州春节期间默许燃放烟花爆竹，从腊八到正月二十几，一个多月里，郑州的大街小巷，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对于哈利，那真是灾难临头。整日在房间里惊恐万状、东躲西藏、不吃不喝。

它良好的卫生习惯——不在家里院子里大小便必须到河堤的灌木丛里，也害苦了它。没办法，从腊月到正月的将近两个月中，无论北风如刀，还是大雪封路，我都要在凌晨三四点钟裹着军大衣穿着军警靴打着手电筒，跟着哈利前往幽深寂静的河堤上。这时，如果遥远的天边有隐隐的一声鞭炮，哈利撒腿就往家跑。跑到家门口浑身筛糠一般用眼神给主人赔着不是。

有人问：烦不烦，怕不怕，苦不苦？

养狗的人都说：不烦，不怕，不苦，还乐着呢。

因为狗就是你的伙伴、卫士、家人。你为它付出了，而它，生死相依，关键时刻，舍命地保护你。

哈利是那么依恋主人

让人心酸泪下

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改编自发生在日本的一个真实故事。影片讲述的是：一位大学教授收养了一只小秋田犬，取名叫八公。八公每天早上将教授送到车站，傍晚等着教授一起回家。不幸的是教授因病去世，再也没有回到车站，然而八公在以后的9年时间里，依然每天按时在车站等候，直到最后在冬夜里望着车站出入口孤独地死去。

狗对主人的依恋和忠诚，是一种超越人情的深厚情谊，纯粹而简单，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我家哈利就是这样一只狗。有它陪伴着你，让你的内心时时充溢着柔柔的欢愉的温情，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世态炎凉，早已充耳不闻，抛之脑后。

我每天早上上班走后，哈利就趴在家门口等候，只要第四节的下课铃一响，它就到男主人跟前哼唧着摇尾巴，男主人开了门，哈利一口气弹射到校门口静立在隐蔽处，待我走出校门，它就眯着杏核眼，前肢舞蹈着花步向我扑来，打着喷嚏，舔着我的手。女主人我一上午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一路轻松地回家吃饭喽。

我生病不能下床时，哈利就趴在床边守候着我。与其说是趴着不如说是坐着，身子直直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你，似有千言万语关心的话要说出口。有时我偏头疼痛得呻吟甚至喊叫，哈利就围着床团团转，恨不能替女主人分担一点“疼痛”。男主人下班回来了，它把男主人领进卧室，焦虑地盯着男主人，似乎在说：“你有什么办法吗？她疼了那么久了，你怎么才下班啊。”

每年的暑假，学校都要组织教职工外出旅游或参观学习，一走就是七八十来天。

在我走的日子里，哈利夜晚就睡在我的床头边，白天悄悄潜入学校，溜进教学楼，趴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一趴就是一整天。中午时分，老公在我家阳台上冲着教学楼小声喊哈利回家吃饭，有时它假装没有听见，有时溜回家草草吃两口接着又潜入学校。等我回来时哈利已经骨瘦如柴，扑到我身上又哭又叫，好像埋怨我为什么走了这么久，又好像在诉说思念之情。之后两三天内，哈利都不会理睬我的。（对男主人的依恋也是如此）

有一年，我和老公必须一块儿出趟远门，大约十天左右。商量好把哈利暂时寄养在小叔子三毛家。送走的头一天晚上，我们千嘱咐万叮咛：到了三毛叔叔家，要听话，好好吃饭睡觉玩耍，我们不几天就回来了。哈利一脸的悲伤和绝望，好像生离死别。

到了三毛家，三天三夜，哈利滴水不进。趁着三毛不防，它夺门而逃。沿货栈街转凤凰路上城南路直奔自己家。三毛骑车赶至，拖、拉、拽，劝、哄、骗，哈利纹丝不动。就这样又在家门外卧了两天两夜。

无奈，我们两口提前赶回郑州。哈利进到客厅，虽气息奄奄，还是长吼不止，那声音，似一个被遗弃又找不到家的孩子在悲声大哭，让人心酸泪下。我和老公同时拿定主意，再也不把哈利独自留在家了。

有哈利的那些年我常想：如果我一旦不幸去世，哈利会不会守着我的坟墓直到终老？

还好，哈利先我们而去了。它真狠，把不尽的思念，留给了男主人和女主人。

哈利有自己的为狗之道

一战扬名

我们家方圆一二公里的人都认识哈利，喜欢哈利。京巴豆豆的主人叫哈利“文明狗”，魏老师叫哈利“仁义狗”。

哈利宁愿饿死也不吃别人扔给它的食物，宁愿憋死都不随处大小便；和人们并排前行时，它就停留片刻，让人先走；在楼道里遇到上下的邻居，哈利主动让步甚至贴着墙壁；遇到大狗欺负小狗，哈利会赶走大狗并去舔舐小狗给予安慰；不论在哪里，哈利从不无端吠叫，人们说我家养了一条哑巴狗。

可就是这样一只狗，却极有尊严，且暗藏血性和野性。

哈利在楼道里从不给一个Y姓男子让路，因为这个男子举报过哈利。

一天中午时分，我家院子楼道里浩浩荡荡开进来一群人：电视台记者扛着摄像机，报社记者拎着录音机，******办端着长枪短棒。领头的人说：“有群众举报你家养了一条大型烈犬，而且没有上户口，请把狗交出来，居民不允许豢养这样的狗。”大妈我居高临下对着乌压压的人说：“你们调查了吗？你们取证了吗？就这么兴师动众地来了，情况不属实的话，你们怎么收场？啊？”领头人自信满满，我就不让他们入户验证，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摄像机还一直对着我，估计正在现场直播呢。

哈利出来了，它用头顶开房门出来了。

它昂首挺胸，一身光洁的毛发，亭亭玉立。它不卑不亢地抬头望着领头人，似说：你来验证吧。

******办的人连忙拿着仪表在哈利脖子上只一扫，芯片上哈利的信息全部显示出来：品种，年龄，性别，办证日期。

所有的人，傻了！悻悻地要走，被我拦住，要求给个说法。领头人倒也不错，立即低头，握手，表示歉意。

我始终不明白哈利怎么就认定是那Y姓男子举报了它。从此以后，哈利见了他不叫不咬，但在楼道狭路相逢时，哈利就是不给他让路。这货记仇啊！

在熊耳河南岸，烟厂家属区北边，有一处幽静开阔地。很长一段时间内，早上六七点钟，这里会聚集一群宠物狗和它们的主人。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狗，大都是纯种的名狗。有哈士奇犬、喜乐蒂牧羊犬、金毛犬、萨摩耶犬、松狮犬、大麦町犬、贵宾犬、京巴犬。它们被主人养得个个膘肥体壮，精力旺盛。狗们在一起或坐或卧或打或闹看着倒也惬意。但偏有那么一两个傲气十足的“跩”家狗主人。

我带哈利每次从这里路过，那个架肩挺肚外八字的男中年就用脚尖踢着哈利：“这是个啥狗？没人知道？是杂种吧？啊哈哈！”我和哈利各自瞪了那人一眼，不声响地走过去了。

可是，那人经常这么侮辱哈利，战争终于爆发了！

那天，木棉盛开如霞，阳光铺地似锦。我们又从这里经过。架肩男子冲着哈利喊：“杂种，你的爹娘是谁呀？”

我忍无可忍站住了，怒视男子道：“请你文明些！”

架肩男子哈哈一笑：“说狗呢。”

狗也有尊严。哈利不忍啦！哈利怒发冲冠了！全身毛发直立竖起，雄狮一般仰天长啸：“嗷——嗷——嗷——”，震得木棉花纷纷跌落。哈利蓄势待发！

架肩男子朝着他彪悍的喜乐蒂左手一挥：“虎子，上！”，又对着高管女子的哈士奇右手一挥：“布丁，上！”

三只狗，呈三足鼎立状，拉开打斗架势：前爪扒地，后背拱起，怒目圆睁，大口如血盆，利齿似匕首。

只见布丁、虎子二狗一对视，腾空跳起，扑向哈利。看样子，布丁是要摁住哈利的尾部，虎子是要摁住哈利的头部，它们打算死死摁住哈利再开始撕咬。

又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布丁虎子腾空跳起的0.0001秒间，哈利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嗖”地一下从哈士奇的肚皮底下射了出去，落在打斗外围，汪汪地叫。布丁虎子俩狗猛烈地撞在了一起。

第一回合，哈利胜出。

第二个回合开始，纯种狗的主人们都过来给布丁虎子加油。高管女子也挥起了小拳头。

三只狗撕咬在一起。只见三大团子黄毛、灰白毛、棕白毛在地上疾速旋转，根本看不清谁是谁，看不出胜负输赢。

只听“嗷”的一声，哈利挣脱毛团跳将出来，我惊呼：“哈利！嘴！血！”

哈利深深看了我一眼，似在安慰我。它用右爪抿了几下嘴巴，它看到了自己的血！血，唤醒了它的血性和野性。它脑袋左右一阵猛甩，飞身一纵，咬住了布丁的尾巴。

布丁平日里安静稳当，也是个不惹是生非的狗，今日受了架肩男子的怂恿，被迫参战。这会儿，尾巴被咬，布丁痛得左一掉腚，右一掉腚，哈利就是不松口，跟着布丁左右摇摆。它大概是要报布丁女主人曾经的不谢之仇，或者是刚刚布丁咬烂了它的嘴。

虎子扑上来帮忙，它横跨在哈利背上撕咬哈利的脖颈，哈利忍着疼痛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任你东西南北风。”

布丁哀嚎，哈利死咬，虎子狂啃。

高管女子看不下去了，要哭了。但，狗打架，人是不能拉的，养狗的人都知道。

怎么办？该我老人家出场了。

我拍着巴掌，低声而急促地喊道：“哈利，哈利，快快跑，一跑跑到熊耳桥。哈利，哈利，快快跑，一跑跑到熊耳桥。”

听到我的召唤，哈利松开嘴巴，挣脱虎子，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抖抖身子，飞射出一道金光，跨上了熊耳桥。

哈利，一战扬名。

人们说，哈利不仅是只“文明狗”、“仁义狗”，还是一个敢于捍卫自己尊严的勇士。

有人问狗们各自的伤情如何，这里暂时按下不表。

总之，从此，架肩男子再也没有羞辱过哈利，布丁虎子等纯种狗见了哈利，再也不趾高气扬了。

这就是哈利的为狗之道：

狗不犯我，我不犯狗；

狗若犯我，我必犯狗。

【作者简介】訾金凤，许昌师专毕业，一生情系许昌。郑州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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