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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只狗很像几年前的狗:它和普通的狗一样打了个哈欠

人气:280 ℃/2024-06-23 09:42:15

西班牙犬之家(为喜欢做梦的人写的短篇)

弗拉特(狗的名字)突然跑了起来,在拐向马蹄铁匠铺旁边那条路的拐角处停下脚步等着我。这只狗很聪明,是陪伴我多年的朋友。我相信它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更别说我的妻子了。所以,我出门散步时总要带上它。这家伙时常会把我带到一个意外的地方。因此,近来出去散步的时候,我也不考虑去哪儿,只是默默地跟在它身后。铁匠铺旁边的那条路我还没走过。好吧,今天就跟着狗,去那条路上走走吧。于是,我在路口拐了弯。那条狭长的小路是个坡道,时而变得曲折迂回。我跟在狗的后面,沿着那条路往前走,无意欣赏沿途的风景,也无心思考,只是沉溺在想象里,茫然若失。偶尔抬起头,看一下天上的白云。路边的野花偶尔映入眼帘,于是,我便摘一朵花,放到鼻子前闻一闻。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那花儿很香。我捏住花茎,一边转着花儿一边往前走。这时,弗拉特发现了它。它停下来,歪着脑袋,盯着我的眼睛,一副乞求的样子。于是,我便把花抛给了它。它闻了闻掉在地上的花儿,又表现出一副失望的样子,仿佛在说:“哎,原来不是饼干呀。”然后,它又猛地跑了出去。我就这样一直走了近两个小时。

不知不觉间,我们似乎来到一个高处。这里视野开阔。站在广阔的农田上,透过白云和雾霭能隐约看到下面远方的城市。我凝神看了一会儿,不知道那是哪座城市,却知道一定是一座城市。在那个方位,有那么多房子,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我有些不解。不过,我原本就对这附近的地理状况一无所知,想不出来也是自然的。且不去管它吧。我回过头去,仔细观察另外一个方向,看到前方有个缓缓的斜坡,好像越往远处走,地势就越低。前方好像是一片杂木林。杂木林好像很大。将近正午的春阳和煦地照亮不太粗的半边树干。阳光就像丝丝缕缕的烟雾,又像芬芳的香气,从榆树、橡树、栗子树和白桦树刚刚萌生出来的嫩芽的缝隙间流淌下来。树干与地面上的阳光、阴影相映成趣,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我想去那片杂木林里看一看。树林中的草长得不高,不用蹚着草丛前进,因此想去那里并不费力。

我的朋友弗拉特好像也是这么想的。它兴冲冲地跑进树林里,一直向前跑,我跟在它身后。大约走了一百多米,狗的步伐与刚才有些不同,不再是之前那种悠闲自在的漫步,而是像穿梭一样,飞快地迈着步子跑了起来。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是兔子的脚印,还是草丛里的鸟窝?它匆匆地转来转去。过了一会儿,它好像终于发现了自己应走的路,便径直向前跑了起来。我有点好奇,也跟着追了上去,时而惊到树枝上交尾的鸟儿。我们快步走了大约三十分钟,狗突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了潺潺缓缓的流水声(这附近有很多泉水)。狗神经质般地摇晃着耳朵,往回走了四五米,贴着地面闻了闻,又马上朝左边走了起来。我惊讶地发现,这片林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没有想到此地还会有这么大一片杂木林,看样子差不多有两三百公亩。无论是狗的表现,还是这看不到尽头的树林,都勾起了我无限的好奇心。于是,我又向前走了二三十分钟,这时狗又停下脚步,短促地叫了两声“汪!汪!”这时我才发现前方有一栋房子。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人家,孤零零地矗立在这里。那不是烧木炭的小屋。所以,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房子门前没有院子,仅仅是突兀地“夹在树林中”——此处“夹在树林中”是最为贴切的表达了。正如我刚才所说,我走到房子前面,才发现它的存在,所以不知道从远处看的话它是什么样子。考虑到此地的地形和它所处的位置,恐怕从远处也根本看不见。走近时看到的它,与一般的房子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虽然屋顶也是用茅草修葺的,风格却与寻常百姓家有些不一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栋房子的窗都是西式的玻璃窗。从这里看不到正门,想来我们现在面对的是连接后墙与侧墙的墙角。常春藤从墙角向两边延伸,将两边的墙面各覆盖了一半。常春藤是房子唯一的装饰,为它这个角度的姿态增添了几分情趣。除此之外,这房子便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看起来十分质朴,在这种山林里经常可以看到。我起初以为是护林人住的小屋,可...

走到正面,发现屋前方也是一片树林。不过,到了这边我却发现一个奇特的景象,房门口竟然砌着一道四级石阶,与这栋房子的整体感觉不太协调。不知为何,石阶的石头比房子的其他部分显得更加破旧不堪,许多地方长满了苔藓。房子正面南侧一扇窗下的墙上长着一排蔷薇,红色的小花不合时宜地恣意绽放着。蔷薇花丛下流出一股细细的水流,与和服的腰带差不多宽,在阳光下闪烁着。乍一看,我认定那水流是从房子里流出来的。我的家仆弗拉特正津津有味地喝着从那里流出来的水。我只瞥了一眼,便已将那里的情景铭记在心中了。

我悄悄地走上石阶。四面悄无声息,只有我的脚步声响起,不过也不至于打破周围的静谧。我跟自己打趣:“我正探访隐者或魔法师之家。”我看了一眼我的狗,它倒没有什么异样,依然像往常一样伸出大红舌头,摇晃着尾巴。

我照着洋人的习惯,咚咚地敲响西式的房门,没有人应答。我只好又敲了一次,仍然没有人应答。于是,我开始喊门。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应。难道主人不在家,还是这里本来就没有人住?想着想着,我有点莫名地害怕起来,蹑手蹑脚地(不知为何)走到长着蔷薇的那扇窗下,伸长脖子朝里面瞧。

窗子上挂着厚厚的窗帘,深褐色的底色中穿插着蓝色的线条,看起来非常高档,与房子的外观不太相称。窗帘半开着,因此从外面可以看清房间里的情形。奇异的是,房子的中间位置放着一个大型石雕水盘,高出地面大约不到两尺。水盘正中间有个泉眼,水汩汩地冒出来,又从水盘的边缘不停地溢出去。所以水盘上长着青苔,附近的地板(也是石头)好像有些潮湿。后来想了一下我才明白,那像蛇一样从蔷薇丛中闪着光蜿蜒流出来的水,也许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那个水盘让我很惊讶。刚才我就发现这房子的风格有些与众不同,但完全没有想到房间里还有这么奇特的装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更加仔细地从窗子观察了房间里的情形。地面也是石板。石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石头——发出苍白的光,被水淋湿的地方则呈现出美丽的蓝色。地上的石头利用自然的断面拼接在一起。距房门最远的那面墙上有个也是用石头砌成的壁炉,壁炉右边的柜子大概有三层,里面叠放或并排放着一些碟子类的餐具。它对面的墙,也就是我朝房间里看的时候站的这个地方——南墙的三扇窗中最靠里的这扇窗下,放着一张原木做的大桌子,上面摆着……因为被玻璃窗挡住,无论我如何把脸贴近窗子,也看不到上面放着什么。哎,等等!这肯定不是没人住的空房子,不仅不是空房子,而且直到刚才房间里肯定还有人在的,因为,桌下的地面上落着一个烟蒂,静静地冒着细细的烟,笔直地升起两尺多高,然后在空中打一个弯儿,越往上就变得越散乱。

因为遇到了太多意外,所以,看着那烟雾,我便不由得想起了香烟,于是自己也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我再也忍不住好奇,想进去看一看。经过一番认真的思考,我终于下定决心。进去看一下吧。即便家里没有人,我也要进去看看。如果主人回来了,我就如实说明原委。既然那人生活如此与众不同,想必如果我那么说,他也不会再责怪我,说不定还会欢迎我呢。我平常随身携带的画具,正好作为“证人”派上用场,证明我并不是小偷。我再次走上石阶,保险起见,我又叫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打开了门。门没有锁。

我一走进去,就吓得向后打了个踉跄。原来,门边窗下的阳光里,竟趴着一条纯黑色的西班牙犬。它下巴贴着地面,身体缩成一团,正在打盹儿。看到我进来,它一脸狡猾的样子,微微睁开眼睛,慢吞吞地站起来。

我的狗弗拉特看到它,呜呜地叫着,朝那条狗走去。它们互相冲对方呜呜了一会儿。这条西班牙犬看样子是条脾气温和的狗。它们互相闻了一下对方的鼻子,然后那条西班牙犬便先摇起了尾巴,我的狗也随即开始摇起了尾巴。西班牙犬又回到刚才的地方趴下了,我的狗也以同样的姿势趴在它身旁。互不相识的两条同性犬竟能如此和睦相处,真是难得。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我的狗比较温顺,同时我也不得不称赞对方的宽容。于是,我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这条西班牙犬属于这个犬种当中体型较大的,长着一条这种犬特有的大尾巴,在屁股后面翘着卷起来,毛茸茸的,显得威风凛凛。不过从它的毛色和表情来看,年纪应该很大了。我了解一些关于狗的常识,能够推断出来。我走近它,抚摸了一下它的头,向这栋房子的临时主人打招呼,表达对它的尊重。狗这种动物,只要不是那种被人虐待得太厉害的野狗,都是愿意与人亲近的,而且越是寂寞的地方,它们就越亲近人。即便是陌生人,只要好好待它,它也不会伤害人。我根据自己的经验相信着这一点。而且,它们有一种必然的本能,那就是能马上分辨出喜欢狗的人和虐待狗的人。我的判断没有错。西班牙犬开心地舔了一下我的掌心。

可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去哪儿了?他会很快回来吗?进去后,我旋即感到内疚。进去虽然是进去了,但我却伫立在大石雕水盘旁一动不动。那个水盘和我在外面看到的一样,高度果然大约只到膝盖处。边缘的厚度大约两寸,三个方向的边缘有细细的小沟,溢出的水通过水沟流出,沿着外壁落到地上。原来,在这种地势中,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引水。我感觉这不仅仅是个装饰物,这家人肯定是把这水当成日常饮用水的。

这栋房子只有一个房间,而且这个房间一屋多用。椅子一共有一、二、三……只有三把,分别放在水盘旁边、壁炉前面和桌子前面。每把椅子都很简单,没有任何设计,只是能坐一下而已。我四处张望,胆子慢慢大了起来。这时,我突然听到时钟的秒针转动的声音,就像这个安静的房间的脉搏。我一边考虑着这个家的临时主人西班牙犬的感受,一边朝桌子走去。真的像我在窗外看到的那样,桌子旁边有一支燃尽的烟头,地上留有白色的烟灰。时钟的表盘上绘着花纹,像玩具的设计与这房间半野蛮的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表盘上画着一个贵妇、一个绅士,此外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弯着腰,秒针每向前走一下便弯身为绅士擦一下他左脚上的皮鞋。虽然很可笑,但我觉得那幅画本身很有趣。贵妇穿着长裙,长长的下摆拖在地上,裙子上装饰着多褶的蕾丝边。绅士头上戴着礼帽,留着络腮胡。即便我并不太了解外国的风俗,但从他们的衣着和打扮也能看出那应该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东西了。最可怜的就是那个擦鞋的男人,他在这个安静的房子中的另外一个小小的世界里,昼夜不息地擦着同一只皮鞋。看着这无休止重复的单调动作,我突然感到肩膀有些酸痛。时钟显示的时间为一点十五分,比实际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桌子上堆着五六十本落满灰尘的书,还有另外五六册散落在桌面上。都是一些大开本,要么是画册,要么是建筑类的书或地图。标题好像是德文,我看不懂。墙上挂着一个画框,里面有张原色印刷的画,画着大海的风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幅画,看那颜色,可能是惠斯勒[1]的作品吧。我觉得这幅画挂在这里是合适的。因为,人久居深山中,若不看看大海的风景画,也许会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大海。

我准备离开,想着回头再来拜访主人。可是,人不在的时候随便闯进他家里,又在人还没回来时悄悄离开,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我越发焦急地等待主人回来,一边看着从水盘里冒出来的泉水,一边抽了一支烟。然后,我就盯着那泉水看了一会儿,专心致志地盯着流出来的泉水,感觉就像入迷地听着远方的音乐。或许音乐真的是从这不断涌出泉水的水底传来的,因为这栋房子如此不可思议。总之,这栋房子的主人一定非同凡人……哎呀,等等,我该不会和瑞普·凡·温克尔[2]一样吧?回家后发现妻子变成了老太婆什么的,或者等我走出这片树林,问农民“K村在哪里?”时,他们可能告诉我:“啥?啥K村啊。这附近没有这个村子啊。”想到这里,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情,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回家。于是,我走向门口,吹口哨叫弗拉特。之前好像一直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的那只西班牙犬目不转睛地目送我离开。我害怕起来。这只狗刚才会不会只是假装温和,等我转身离开时,便汪的一声朝我扑过来呢?我小心提防着那只西班牙犬,等不及弗拉特跟过来,便急忙关上门离开了。

我决定离开前再看一眼房间里的情形,便伸长脖子从窗子里往里面看,发现那条黑色的西班牙犬慢悠悠地站起来。它不知道我还没有离开,一边朝大桌子的方向走着,一边好像用人类的语言说道:

“哎,今天遇到一个怪人,真让人吃惊。”

“啊?”我正觉得奇怪,这时它和普通的狗一样打了个哈欠,然后眨眼间竟变成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眼镜,坐在大桌子前面的椅子上,悠然地叼起一支尚未点燃的香烟,打开一本大开本的画册翻看起来。

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春日午后,在深山寂静的树林里。

注解:

[1] 惠斯勒(1834—1903):美国画家,钟情东方文化,风格受日本浮世绘的影响。

[2] 出自美国作家华盛顿·欧文(1783—1859)的同名短篇小说。主人公瑞普·凡·温克尔到山上住了一夜,醒来下山后发现已经过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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