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蛭丢进可乐里是怎么样的?里面竟然装着一个血色水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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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吃过午饭后高玉玲正在收拾碗筷,突然有人敲门,说是送快递的。她打开门,快递小哥递给她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的收件人是她爸爸。
当时,她爸爸在书房。她把快递送过去,她爸爸打开盒子看了里面的东西,突然尖叫一声,盒子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
看到爸爸脸色苍白,倒在扶手椅上,样子惊惧可怕,高玉玲完全呆住了。愣了一下,她猛然醒悟过来,立刻扑到他跟前,扶起他的头,连连呼喊。可是,她爸爸愣愣地看着她,目光呆滞,已经不能说话。
高玉玲更慌了神,赶紧打医院急救电话。
大约过了一刻钟,救护车才赶来。这期间,高玉玲始终守护着爸爸。看样子爸爸已经不行了。他竭力挣扎着嘴唇不停地蠕动,似乎想告诉她什么事。但他语无伦次,已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能听清楚的只有“斯考特”几个字。
这使高玉玲想起家里以前养的那条狗。她爸爸给它取了个英文名字叫斯考特,但半年前已经死了。不知为什么她爸爸反复叫着它的名字,而且眼睛始终盯着狗窝那个方向,仿佛要把那条狗叫回来似的。
高玉玲又担心又害怕,期望爸爸能向她交待几句明白话,但结果令她失望,直到医生将他抬上救护车也没有说清楚。
高玉玲的爸爸在医院昏昏沉沉呆了3天就去世了。医生说是中风引起的脑溢血。
高玉玲的母亲早逝,家里就她和爸爸两人生活。她爸爸年轻时一直在马来西亚做生意,赚了不少钱,8年前才回国在老家定居,那时他已经56岁了。爸爸去世后她非常悲痛,沉郁了好几天才开始清理爸爸的遗物。
在她爸爸锁着的抽屉里有一个信封,里面放着两张银行卡和一张折叠着的小纸条。她打开小纸条,只见上面用水性笔写着一行数字:90·33·7-117·17·5-131·34·2……
高玉玲十分不解,这张小纸条是干什么用的?爸爸为什么将它和银行卡放在一起锁在抽屉里?她还没搞明白小纸条的用处,这天上午快递小哥又送来一个小盒子,收件人仍然是她爸爸。
她打开盒子一看,和上次的一样,里面装着一个令人恶心的红色小虫子。这让她猛然意识到,它同她爸爸的猝然暴病身亡肯定有某种关联。她担心是不是爸爸在国外的仇人追了来,想谋害他们!
高玉玲非常害怕,于是拿着那个小盒子赶紧去了公安派出所。
所长欧阳宏听完高玉玲的讲述,从高玉玲手里接过那个硬纸盒,打开一看,只见在纸盒底上,用大头针钉着一只血红色的样子丑陋得看了使人恶心的虫子。细瞧,他觉得那虫子很象热带亚热带生长的水蛭,可又一时不敢肯定。他记得昆虫学上介绍,水蛭有棕色、绿色、黑色、黄色、橄榄色的,但却没听说有血红色的。他猜想:水蛭没有血红色的!这只水蛭原来是棕色的,血红的颜色应该是后来染上去的。
欧阳宏问:“你爸爸非常喜欢养狗吗?”
高玉玲回答说:“他喜欢斯考特!但他的兴趣似乎在植物方面而不是在动物方面。斯考特死后,我们家再没养狗,他的时间主要消磨在园子里种花养草上。”
“你爸爸对水蛭这种生物是不是有过敏现象?比如说,他看到水蛭是不是非常害怕,抑或说非常讨厌它?”
高玉玲没有立刻回答。她习惯地用牙咬住下嘴唇,沉思了一下,肯定地说:“不!我爸爸曾长期在热带生活,各种动物他都见过,连毒蛇都不怕,我小时候还亲眼见他娴熟地捕捉过很长很长的一条眼镜蛇,亲自下厨房为我做了一碗美味蛇羹……”对往事的追忆,使她的眼睛变得清亮起来,脸上的阴郁消退了。
“那么,你过去在马来西亚生活时看到过或者听说过血色水蛭吧?”
“没有!我从来没有!”她肯定地摇摇头。
欧阳宏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又吸上一支烟,问:“你爸爸留下什么字据或者信件之类的东西没有?”
“喔,有的!”她恍然醒悟似的,歉意地笑笑,“我差点忘了。我爸爸留下一张小纸条!”
说着,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欧阳宏:“喏,这就是!我一点也看不明白。也许是我爸爸在寂静无聊当中搞的什么数学游戏吧!”
欧阳宏接过纸条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就递给了副所长徐凯。徐凯看了又看,肯定不会是什么数学问题。但这种数字的排列方法又很耐人寻味,会不会同她爸爸之死有什么关联呢?
“本来,我是不会注意到这个小纸条的,”高玉玲继续说,“这张小纸条是被我偶然发现的。爸爸将它同银行卡一起放在一个信封中锁在抽屉里,因此,这才引起我的注意。您明白上面的意思吗?”
“噢,没有!我想会弄明白的!”欧阳宏坦率地说。“高小姐,请将这两样东西暂时交给我保存,行吗?”
高玉玲点点头。
“你爸爸除爱好园艺外,还有什么其他嗜好吗?”
“喜欢看书。他过去爱看各种报纸和杂志,但最近几年却只看书,且喜欢读外国名著,一边看常常还一边做笔记。”
“你爸爸过去有心血管方面的病史吗?”
“几年前他得了高血压症。”
“你们的左右邻居都知道他血压高吗?”
“不,只有医生、爸爸本人和我知道。”
欧阳宏将吸剩的烟屁股使劲按灭在烟灰缸里,对高玉玲说:“你先回去,我和徐凯下午5点钟到你家去,并准备在你家里过夜。有我们在,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样太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高玉玲高兴地说,起身告辞。
高家住宅是一幢二层楼的西欧风格的小别墅。别墅的后院是花园。院子周围用低矮但很结实的石头墙围了一圈,与外界隔开。院子门前,有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接通向前面的公路。
欧阳宏和徐凯如期而至,高玉玲看见他们,立刻象鸟儿一样扑了过去,激动地说:“真盼望你们的到来。如果是我一个人,真不敢想象怎祥才能度过这恐怖的-夜!”
“一个人对恐怖的想象,往往比恐怖本身更为可怕!”欧阳宏笑着回答。
也许在这里她是主人的原故吧,她不象早上那样拘谨、不安,招呼道:“先吃点水果吧。”
“不用了。”欧阳宏说,“我想先看一下你爸爸的书房,怎样?”
“好的!”说着,她领欧阳宏和徐凯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很大,除门和窗外,四周排满了从地板直到天花板的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高玉玲用手指着一把宽大的靠背椅,忧伤地说:“那天,我爸爸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打开那个硬纸盒的。”
“这把椅子放在原位一直没动过吧?”
“是的。”
“狗窝后来在什么地方?”
“那里!”高玉玲用手指了指窗户外面。
“嗯!”欧阳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过去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两眼盯着狗窝方向。片刻,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悠闲地踱到书架前,浏览着书架上的书。
蓦地,欧阳宏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转过身对高玉玲说:“天色尚早,在夜幕降临之前,我们想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蓄精养锐,晚上才有精神!顺便拿本书翻翻。”说着,他将手中的书拍了拍。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高玉玲说完转身离去。
欧阳宏并没有休息,而是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下,将那本书放在一旁,又拿出那张小纸条开始研究。徐凯知趣地在他对面椅子上坐下,默默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二动。
欧阳宏把那张小纸条看一会,然后放在一边,又拿起那本书翻着。那是一本英国历史小说,书名《凯尼尔沃思》。他一会儿看看纸条,一会儿翻翻书,然后用笔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将笔记本合上放进衣兜里,把书和纸条推到一边,点燃一支烟吸上,身子靠在椅背上,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烟头上冒出的缕缕青烟,直到它在空中飘散。他表情宁静而悠然,似沉思,又似在遐想。
倏然,他剑眉轻轻向上一扬,神情立刻变得怡然生动。他扭头问徐凯:“英文水蛭该怎么读?”
“Leech。”徐凯脱口而出。
“这么说,那位朋友也许就叫‘李奇’,要么长着一张关公脸,要么长着一头红头发。”欧阳宏说,又把视线转向空中,不再说话了。
吃晚饭的时候,欧阳宏问高玉玲:“你家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富户,令尊去世后,你大概清查过他的财产状况吧?”
“是的!基本上查清了,爸爸遗留给我的财产足够我舒适地过一辈子。而且,爸爸生前暗示过,他还在保险公司给我办过一笔人寿保险,但数额我不清楚,因为至今我还没找到那张保险单。爸爸是个守口如瓶的人,生前一直没告诉我。”
欧阳宏忽地岔开话题,说:“我们方才进入大院,看到庭院中的那个玫瑰花池真是漂亮极了!”
“啊!那可是我爸爸的得意之作。”高玉玲脸上显露出得意之色,喜孜孜地介绍说,“爸爸非常喜欢他亲手种植的玫瑰花,而且从来是亲自动手,决不请人。我想,这一方面是他的小气,为了省钱;另一方面大概是认为别人不可能象他弄的那么好!”
“你爸爸是不是个爱说爱道的人?”欧阳宏又问。
欧阳宏的思维很活跃,提问总是跳跃式的。高玉玲愣住了,显然她不适应欧阳宏的谈话节奏。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恰恰相反,爸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是否谈论过他同外界交往的关系?”
高玉玲沉思了一阵,淡淡地说:“他只是偶尔谈到过伯父。因为是伯父帮他把生意搞起来的,但公司开办后完全由他自己全面管理。他这个人从来不愿让别人分享他的权利,甚至在伯父经营的公司破产以后他亦是如此。回国前他把公司卖给了一个叫马德安的先生。这个人他提到过,是他生意上的对手,谈不上朋友。”
“你爸爸的公司中总要雇一些人吧?”
“是的!据我所知,他雇了3个人,只有3个人:一个店员;一个会计,当我爸爸外出时由他代管店务;另一个是他的助手,一个20多岁的憨厚小伙子,经常陪他外出采购,但有一次同他外出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欧阳宏点点头。
吃完晚餐已经快8点钟了,他们来到客厅,欧阳宏点燃一支烟,直到吸完,才站起身轻松愉快地说:“到时候了,我们开始行动。”
闻听此言,高玉玲立刻神情紧张起来,焦灼不安地看着欧阳宏,惊惧地问:“你们……要动枪?”
“哦!不必紧张。”欧阳宏轻松地安慰她说,“不到万不得已,我想,我们是不会动武的。”接着,他又说,“你能给我找一个手电和一把铁锹吗?”
听见这话,高玉玲又愣住了,莫名其妙地问:“要这些干什么?”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月亮还没有升起,湛蓝的天空中繁星闪炼。
在幽暗的夜色中,欧阳宏拍了拍徐凯的肩,轻声说:“现在这栋房子很可能已被人秘密监视了,我们可能处在别人的枪口之下!你把枪拿出来,当我开始工作时,你要一声不响,躲在暗处掩护我。喏!”他用手朝西边一指,“那边有棵樟树,离玫瑰花池不远,再稍过去一点儿是一排万年青,你就埋伏在那儿。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徐凯暗暗钦佩欧阳宏观察事物的精细,过目一眼就能将一切记在心头。他应答一声,然后朝西走去,不费力地就找到了那棵樟树,然后沿玫瑰花池向万年青树丛走去。这里确实是个理想的隐蔽点,既能隐身,前方视野又很开阔,且从这里出击也很理想。
欧阳宏将手电筒拧亮,一只手提着铁锹,来到樟树旁,抬头向空中看了看。显然,他是在借北斗星确定方向。
然后,只见他朝东北方向走了5步,接着左转身,朝那尊维多利亚女皇雕像的方向跨了4步。这时,他的身子恰好到达玫瑰花池的边缘。他把手电筒放在地上,蹲下来检查一下地面土质,然后就开始挖起来。挖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探一探地面,接着又继续一锹一锹朝下挖,过一会儿再探探,边挖边探。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于是更加谨慎小心地挖着。
蓦地,他将铁锹丢到一边,双腿跪在地上,伏着身子,两手使劲地在地下抠着。功夫不大,借着星光,只见他手中捧着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埋藏多年而锈迹斑斑的铁盒。铁盒不大,只不过一个饭盒那么大。
他把小铁盒放到手电光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时奇迹出现了:铁盒里面闪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红色的光!把欧阳宏的脸都映红了。
就在这时,一个深沉浑厚、噪音很粗的男人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听起来是那么刺耳:“不准动,那东西应该是我的!”
在这寂静的夜晚,那声音显得异常响亮有力,似乎不容许有任何违抗。
在手电筒的散光中,徐凯隐隐看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中等身材,比较瘦削,年龄大约30岁左右。他走到离欧阳宏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手中握着一支手枪,枪口正对着欧阳宏。
徐凯把枪口抬起,对准了他握枪的右手腕。
欧阳宏对此似乎早有思想准备,毫不惊慌。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说:“我想,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阁下大概就是李奇先生吧!朋友们给你取了个诨号叫‘红水蛭’,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那人愣了一下,又焦躁地发出一阵吼叫,“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同你认识!我只想告诉你,不论是谁,今天想把小铁盒中的东西拿走,我手中的枪将立刻送他上西天!”
“是吗?”欧阳宏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李奇,平心静气地道,“对不起!请允许我作个自我介绍。我叫欧阳宏,县公安局红星路派出所所长。我是在执行公务,李奇先生,请你不要妨碍我。同时,我还要告诉你,在你身后树丛中埋伏并将枪口正对着你的是我的助手,号称神枪手的徐凯!”
“晚安!李奇先生!”为了印证欧阳宏的话,徐凯道。
显然,这出乎李奇的预料之外。他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他似乎被遭到了别人算计而恼羞成怒,急促的呼吸声老远就能听见,但他又显得无可奈何。
“你完全可以不必激动,我们并不想同你作对,更无意同你争宝。要是那样,我们白天挖这宝物不是更方便吗?我之所以选择晚上,就是想同你见见面,相信我好了!我想你是来找高玉玲小姐谈一件正经事的。本来这件事你应该找她父亲。这件事对你十分重要,对不对?”
李奇完全被欧阳宏的话镇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欧阳宏继续说:“既然如此,李先生,那么就让我们一同进屋去谈谈,如何?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请你把手枪交出来,暂时由我保存,以免惊吓了女房主。再说,按中国的法律,私自带枪是违法的。你看呢?”
李奇完全处于了被动,甚至有些晕头转向了。他将信将疑,终于,很不情愿地把手枪交给了欧阳宏。
“很好!这表示了你的诚意!”欧阳宏接过手枪,轻松地说,“现在,我看我们还是进屋去谈谈吧。”
高玉玲打开门,当她发现他们中间多出一个人时,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
在灯光下,只见李奇果然长着一头红发。
欧阳宏在前面进了屋,热情地介绍说:“高小姐,这位是李奇先生……”
“啊!”高玉玲喊了出来,“你……你还活着!”
“活着!我没有死!”李奇语气复杂地说,话语中透出刺骨的寒意。
欧阳宏看了他们几眼,斡旋地说:“李先生现在手中拿着的,是你爸爸从马来西亚带回来的一块宝物,它一直埋在玫瑰花池的旁边。当然,这件东西的‘保险单’你是永远不可能找到的。”
大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欧阳宏继续说:“我想,对这件宝物李奇先生是有相当一部分所有权的。高小姐,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就一起来听听这个故事的原委吧!”
客厅里灯光明亮,可以看清李奇的面容:国字脸,眼睛不大但却很亮,下颚有一道明显的刀痕,一头红发成自然卷曲。他相貌憨厚,给人一种可信赖感。
高玉玲给李奇沏了杯茶。
“谢谢!”李奇看她一眼,呷了口茶,然后目光转向欧阳宏,有些不自然地说,“说实在的,我没有什么其他用意,只是想暗示高迷宝先生,我仍然活在人间。我确实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让他有点精神准备,我要来取回我应该得的那一份。可万万没想到……”他停下来,脸上是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
“你应得的一份?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高玉玲困惑地说,“你应得的一份什么呢?”
李奇转过脸看着她,确定她说的是实话后继续说:“公平地说,至少,我说至少,这块红宝石的一半应该归我所有!而且,还应该清算一下你爸爸欠我的工资。小姐,难道这些你一点也不了解吗?”
“天哪!我一点也不清楚。李先生,我爸爸从来没对我说过,我完全是第一次听说这些怪事,简直象天方夜谭!”
“是吗?”李奇认真地看着高玉玲的脸,良久,语气温和地说,“这祥说来,我应该向你道歉了!”
高玉玲大胆地迎视着他的目光,羞涩地道:“请说下去,李先生!我爸爸是怎样弄到这块红宝石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杳无音讯?”
李奇呷了口茶,脸上显出严肃而痛苦悲戚的神情,开始叙述——
莽莽林涛,幽暗而神秘。远处不时传来几声不知何种动物的啸叫。两个人疲惫不堪地在密林中穿行。中年汉子是高迷宝,青年人是李奇。
突然,天空中乌云翻滚,狂风大作,紧随而来的是倾盆大雨,砸得他们睁不开眼。林间暗如黑夜。他们手挽着手在无边无际的密林中彷徨挣扎,不久便迷了路。
完了!这次八成是回不去了!他们不时发出一阵阵哀叹。辨不清方向,他们只好在密林中乱转,期望寻找出一条逃生之路。
作为高迷宝的助手,李奇每次都陪他一起外出。那时,他虽然才20多岁,但由于小时候在东南亚一带生活过多年,对当地的地理相当熟悉,又懂当地土著民族的语言和风俗习尚,加之他为人憨厚老实,所以成了高迷宝难得的助手。
他们几乎走遍了东南亚的每个角落,搜寻到不少古代艺术珍品。从此,高迷宝发了大财。他付出的代价却极少极少,赚回来的则是几十倍几百倍的暴利。
那一带早就流传着关于“菩萨之眼”的种种传说。据说那块稀世之宝是镶嵌在一尊佛像的前额里,但佛像早在暹罗的密林中流失了,谁也不知它的去向。
也不知转悠了多久,他们只觉筋疲力尽,死亡的恐惧威胁着他们。蓦然,无意间他们发现了一尊佛像,横卧在一棵古树旁。高迷宝的眼睛倏然睁大了。他立刻认出了那就是流失多年,嵌有“菩萨之眼”红宝石的佛像。
“天赐我也!真是天赐我也!”高迷宝疯了般地扑过去,抱住那尊佛像狂喊乱叫起来。他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劳,忘记了死亡迫近的恐怖和威胁。
这时候雨已停了,风也不刮了,乌云散了,天空又变得海水般蔚蓝。高迷宝让李奇扛着佛像,背着两人的干粮,步履艰难地寻找着出林的路。
“嗖!”突然,一支带响的竹箭从密林中向他们射来,“咚!”地一下插在了前面的一棵大树干上。紧接着,一群手执长矛和弓箭的土著人哇拉哇啦地怪叫着,呼啸着向他们袭击过来。
“快跑!”高迷宝喊道。
他们两人拼命逃跑。李奇尽管年轻,但由于扛着一尊佛像,渐渐地落在了后面。
“啊!”李奇突然大叫一声,连人带佛像一起摔倒在地。一支竹箭射中了他的大腿。佛像从颈部跌成两截。
高迷宝返身回来,见李奇行走困难,变了脸色,说:“对不起,李奇!我们不能都被他们抓获,只好委屈你了!”说着,他迅速从地上抱起佛像头,抢过他身上的干粮袋,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奇被那些土著人俘虏了,成了他们的奴隶。他含辛茹苦,逆来顺受,默默地忍受着人间的苦难和折磨,整整熬了6年。后来,他终于找机会逃了出来,靠给别人当苦工,总算活到了现在。
讲到这里,李奇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喝着杯中的茶。他的脸色依然十分难看,仍旧沉浸在痛苦的折磨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稍微好了些,继续说:“人都有自私的特性,我不应苛求于高先生。我不想记高先生的仇!我邮寄红水蛭的目的是想告诉他,我仍在人间,他应该准备好归还我应该得到的那一份。我的要求不为过分吧?”
“多么可怜的人啊!”高玉玲脸色苍白,神情黯然。她为父亲的歹毒而羞愤,为李奇的遭遇而悲伤。她眼圈发红,眼眶里已是泪光闪闪。
良久,她抬起头,大胆地看着李奇的脸,诚恳地说:“李奇先生,你,理所当然应该完完全全得到这块红宝石!我为我爸爸见利忘义的行为深深地感到羞愧!李奇先生,你可以拿走我爸爸留下属于你的那部分财产。”
“谢谢你,高小姐!小姐的仁慈和宽厚使我这个受苦深重的人深为感动,这比多少金钱都更为宝贵得多!”李奇目光中充满了欢乐和感动的泪花。
高玉玲以同祥的目光回望着他。
当晚,欧阳宏和徐凯乘车返回派出所。
在车上,徐凯一边开车一边问欧阳宏:“你是根据什么去挖那个花池的?”
“其实很简单!这就象猜谜,一旦猜中就没什么惊奇的了。”欧阳宏扭头看着徐凯,认真地说,“按照你的观察和分析问题的水平,我想,答案你已经知道了,对吧?”
徐凯笑了笑,说:“答案主要来自英国作家沃尔特•斯考特和他名著《凯尼尔沃思》,是这样吧?”
欧阳宏说:“说穿了,其实并不神秘!高迷宝在弥留之际打算将真情告诉他女儿。可是,高玉玲过于老实,缺乏丰富的联想力,并作出了可悲的误解。高玉玲错误地理解了她爸爸所说的斯考特和他眼睛所望方向的含义。的确,高迷宝在被送去医院之前确实眼望着狗窝方向,但你只要坐在那张椅子上实地观察一下,就不难发现他望的方向既是狗窝也是书架。他喜欢读书,这很容易让人朝书上面联想!”
“不过,他仅仅提到斯考特这个孤零零的名字,高玉玲联想到她家的爱犬那也是很自然的。”徐凯替高玉玲辩解道。
“我从高迷宝坐的那张椅子朝狗窝方向望去,正好看到窗边的书架。在那个书架上,我找到了斯考特的名著《凯尼尔沃思》。”
“正是在《凯尼尔沃思》这部著作里,你找到了高迷宝那张小纸条上的密码,对吧?”
欧阳宏点点头,说:“是的!你还记得那些数字的排列方法吗?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它肯定是根据某一本书来编排的。我把它重新编排后发现:第一行的数字从90到451,而第二行的数字不超过34,第三行没有超过9的,还有什么比这更为清楚明白呢?第一行数应该代表页数,第二行数代表行数,第三行数码代表第几个字。当然,首先你得找到那本书,那本谜底,才能破译上面的密码。”
他燃上一支烟,继续说:“我国祖传下来有一种遗风,为了防止盗贼或别人觊觎,往往把最珍贵的东西埋在地下。我想这种作法尽管很蠢,但高迷宝仍然可能效仿的。因此,从一开始我就分析他可能在某处埋有珍宝。而他又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只要他健康活着,是不会把秘密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他的亲生女儿。”
“那么,根据你的破译方法,那张纸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呢?”
“樟树下,东北方5步,左转,女皇方向4步。”欧阳宏接着解释说,“这里所说的女皇,就是指他院子里那尊维多利亚的女皇胸雕。因此,我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从地下挖出了那块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