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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遇
可怜,弱小,又无助。这是涂爽见到“憨憨”的第一眼印象。
2月的光谷街头,大二的涂爽趁着节假日出来逛街,一阵风起,寒意透过棉服浸入皮肤,她拉紧了衣口。
在人潮涌动中,瞥见路边有一只棕黄色,脏兮兮的小狗蜷在地上,垂着双眼,似睡非睡,看起来不到2个月大。
她想起了6岁那年,曾和表姐一起收养过一只流浪猫“丁丁”。
丁丁
丁丁是只漂亮的三花小母猫,非常粘两姐妹。喜欢被人抚摸头顶,也会悄声无息地靠近她们的腿边,伸出小脑袋蹭来蹭去。
放学后与丁丁玩耍是两姐妹童年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那时住在外婆的私房,收养等于“散养”。不知从何时起,姐妹俩就发现,丁丁开始在院内楼道产子,一只只小猫崽相继出生。
那个年代,老人家没有绝育意识。对外婆来说,丁丁只有“抓老鼠”这一项职责,不断出生的猫崽让外婆积怨渐深。
丁丁早晚不离地守护着它的孩子。某晚入夜,一只大狗饥饿难耐,闻着奶猫味儿闯入楼道,对小猫崽们张开了血盆大口。
丁丁奋力抵抗无济于事,其中一只幼猫的后腿遭到大狗的利齿撕咬,瞬间血肉模糊。
之后几天,小猫崽一直趴在地上鲜少活动。当涂爽发现时,伤口处已溃烂发炎,苍蝇开始在附近盘旋。
泪水
外婆见状,翻找出一个塑料袋,“为绝后患”将未满1岁的丁丁和她的奶猫们全部塞了进去。
姐妹俩看到这一幕,着急哭了出来,可不论如何乞求,外婆丝毫不为所动。还喊来开出租的邻居,嘱咐他们将猫咪带走“丢掉”。
女孩们钻进了出租车,抚摸着袋子里的小三花,泪水浸湿了衣袖。丁丁仿佛预知了自己的命运,微微抬起圆圆的脑袋看着姐妹俩,眼神里满是落寞与不舍。
外婆将她们强行拖出来后,出租车引擎发动,扬起一地灰尘,也埋葬了女孩们与丁丁所有的快乐回忆。
女孩们的哭声又大了起来,产后虚弱的猫妈妈,和她遍体鳞伤、还未睁开眼的孩子们,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她们。
丁丁是一只漂亮的小三花,它乖巧、粘人,成为涂爽至今都不愿触碰的伤痛。从那时起,她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养猫。
憨憨
呜-汪,眼前的小狗发出微弱的叫声,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凑近了看,小奶狗还在瑟瑟发抖,湿漉漉的眼睛和呼出的雾气,在寒冬天气,确实惹人怜爱。
涂爽忍不住伸手去摸,呜汪!!没想到对方态度巨变,朝她发出警告,只可惜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小身躯,实在没什么震慑力。
“你真的好憨哦,要不就叫你憨憨吧。”蹲下身,细声软语地与憨憨说着话,她觉得它能听懂。
“你是被遗弃了吧?是不是好害怕?”,它眨了眨黑溜溜大眼睛,好像在还在回味陌生的新名字。
“既然有了名字,就是我的狗了,跟我回家吗?”涂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出这句话,今天出门前,还没想过要养一只狗。
刚捡到憨憨
萧索冬日,那天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寒冬,阴雨,弱小生命流落街头,触发了涂爽心底的柔软。
欢欢
小时候的涂爽是怕狗的,曾被堵在家门口的大狼狗吓到不敢回家,还是请求外公出来赶跑了它。
初中时,外公外婆从邻居家下的狗崽子中,挑了一只2个月大的母狗,取名欢欢,准备养大看家护院。
一日,放学回家的涂爽,找遍家中角落都不见欢欢,便询问外婆,得到的回答是,欢欢走丢了没回来。
涂爽心中一沉,有种不祥预感,但除了期盼欢欢早日回家,她毫无线索。
几天后,涂爽回家闻到欢欢身上有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外公这才道出了实情:本想丢进院后粪池淹死,欢欢硬是使出全身力气爬了出来。
被欢欢的求生欲打动,于是外公为它洗去污秽,清洁干净。
不想没过几天,欢欢还是被外婆扔掉了。
与最初要将它丢去粪池的理由一样:作为一只未绝育的母狗,外婆觉得不停地生宝宝很“麻烦”。
往后大半年的周末,涂爽都泡在了张公堤和二七长江大桥,外婆口中提过的两处地点。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一只纯白色的小狗。
丁丁、欢欢,在童年涂爽心中,成为了无法愈合的******,也注定将来,每每忆起它们,都会忍不住鼻尖发酸……
当年弱小的孩子,又如何保护同样弱小的它们。
回家
涂爽内心涌起一股冲动。
现在的我,有能力照顾好它,也可以给它一个家。
她将“憨憨”从地上抱起,搂在怀中。短暂的激烈挣扎之后,憨憨不再反抗,它很快就知道眼前的女孩,将与它命运交缠,是它唯一的“主人”。
眼前憨憨急需清理满身污泥,于是带它去往附近一家酒店开了间钟点房,又买了些用以安抚的火腿肠。
哪知,憨憨遇水突然应激,冲着她狂吠,溅了自己一身水渍。望着巴掌大的奶凶小狗,涂爽叹了口气。
连哄带骗,脏脏狗终于洗净。擦干时,憨憨合上双眼,瞬间安静下来。
不知被谁丢弃在路边,它那么小,走几步都摇摇晃晃。若是遇上非法狗贩或者虐狗人,后果不堪设想。
涂爽手指划过怀里憨憨的鼻梁,听到它喉底传来惬意的咕噜声,“不用再担心受怕了,以后有我了。”
刚到家的憨憨
大学时住在奶奶家,知她不喜猫狗,尽管舍不得,还是将憨憨送去了妈妈家,但会定期探望,“不能让憨憨忘了我”。
起初,涂爽以为与憨憨朝夕相处的妈妈,很快就能取代自己在它心中的“地位”。后来回想起来,涂爽发现憨憨对她——有些特别。
腿伤
2015年9月的一天下午,妈妈打来电话告知涂爽,憨憨腿跛了。
外婆的私房亲戚们分栋同住,其中有一栋的三楼四楼租给了附近的务工人员。从伤势推测大概是因为憨憨四处游逛,不小心闯入租户家中,然后就被扔了出来,下方是公房的红瓦房顶。
等妈妈从窗口爬出去寻时,憨憨瘫在房顶,眼神哀怨,叫声微弱。把憨憨抱起才发现,它身下好几片红瓦已碎成块。
挂掉电话,涂爽急忙打车回家。
推开家门,就看到趴在地上的憨憨猛然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她缓缓靠近。
后腿摔伤严重,使不得劲,每走一步都会停下几秒,只有那双眼睛,从她进门起,就直勾勾地望着她,仿佛等了半辈子。
她冲过去抱着憨憨,泪水倾泻而出,伴随着心疼、难过、愧疚……还有亏欠。
本想带去医院治疗,妈妈说狗命很贱,不用管会好的。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憨憨没几日,伤势就恢复如初。
涂爽并不认同妈妈的“不管不顾”,她觉得憨憨恢复得如此之快,似乎是在争一口气,不是因为“命贱”,而是想向妈妈证明,它很坚强,不用人操心。
治病
2017年,因患上皮肤病久病未医,差点让憨憨回到汪星。
养在妈妈家,涂爽会将经常与她视频,一天发现憨憨头上出现一大块斑秃,视频通话中,憨憨的爪子不停地挠头。
察觉异样的涂爽,让妈妈带去看病,可她又一次说出“狗命很贱,自己会好”。
涂爽心急了,一年前也曾得过,但这一次病情变本加厉。当晚就送去医院,医生说来得太晚,全身出现大面积化脓感染,开了点喷雾药剂,能不能治好就看命了。
那段日子,涂爽贴身照顾,每日为它上药,小腿密密麻麻布满了跳蚤叮咬的小包。为了防止憨憨抓挠乱舔,还给它穿上“狗狗鞋”、戴上伊丽莎白项圈。
就这样,在涂爽坚持不懈地上药和悉心照料下,1个月后,憨憨痊愈了。
憨憨知道她救过它的命,之后对涂爽的依赖更胜从前。
不能送去宠物店寄养,因为老板会向她“告状”一整晚都在嚎叫,隔壁寄养宠不得安宁。朋友聚会必带上它,且全程只要有一刻分离,憨憨就会焦虑,情绪低落。
相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分开了。
这几年的照片里,总有一只黄色狗狗强势出镜。涂爽与憨憨形影不离:她们去木兰天池爬山、走过玻璃栈道、木兰草原露营、白沙洲下一起烧烤、体验过密室逃脱、校园故事剧本杀、私人影院看电影。
初春,在公园凉亭中跳一曲国风舞,每次朝它转向时,憨憨都会起身迎过来,伸长脖子,用长扁的鼻尖试图触碰,惹得涂爽忍俊不禁。
盛夏,无论道路有多颠簸,憨憨都会乖乖静坐在自行车篮,与骑行的涂爽同赏沿途风景;
晚秋,在露营地的小帐篷里,涂爽枕着憨憨柔软的肚皮,憨憨为女孩站岗放哨,让她得以在青草露水清香中安眠;
深冬,带着憨憨在江汉路品尝火锅串串,大快朵颐,共享食物美味。
他们陪伴着彼此的四季,享受人生中各种美好的点滴,参与着对方生命的每一个阶段。
从大学至今,憨憨陪伴涂爽已经8年。
2022年,涂爽的心愿是为憨憨好好办一场8岁生日,就在家中,买个小蛋糕插上蜡烛,并录制下来,“去年憨憨陪着我过生日,今年轮到我陪她了”。
可你知道它的生日吗?我问涂爽,“不知道,就当是3月吧。8年前的3月我遇到了它,这是我们缘分的起点。”
守护
每次憨憨看着涂爽,都仿佛在说,天地之大,我只有你。深情的眼神让涂爽无法抗拒,接下来她都会抱起憨憨,温柔回应说“从我见你第一天起,我就许诺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涂爽命名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不再是6岁的小女孩。也许上天送来憨憨,是希望她这份温柔与爱有了另一处归属。
涂爽与憨憨的“双向奔赴”,是互相依靠、信赖与毫不保留的真心交付。
她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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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段绚 撰文:段绚
排版:段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