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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联盟宠物天团吹响欢乐集结号,宠物守护者联盟

人气:485 ℃/2024-08-31 13:01:41

据统计,2020年,中国城镇犬猫数量超过1亿只,消费市场规模超过2000亿元。在过去的一年里,全国城镇新增养宠(犬猫)人群174万,总规模达6294万人,95后、00后年轻人成为宠物生活方式的消费中坚。

宠物经济蓬勃发展,行业前景欣欣向荣,也带来了更激烈的市场竞争。来自其他行业的新玩家纷纷涌入,资本也以各种方式进入宠物行业。社交电商、直播带货制造出新的线上消费场景,互联网原生品牌、时尚潮牌、“海归”品牌等新势力集中爆发。宠物食品、宠物用品、宠物美容……每个细分市场,都有快速成长的黑马,给消费者带来耳目一新的体验,也不断冲击着已有的市场秩序。

当宠物和养宠人群的规模持续扩大,宠物产业链条逐步形成,多少人想过,给主人带来欢乐与陪伴的宠物,会不会遭遇生病、丢失、死亡?宠物产业链的前端起步早,近年来逐渐成熟,后端尚处于初级阶段,存在着商业模式不够成熟、行业不够规范、市场监管缺位、同行恶性竞争、社会认同偏低等问题。

我们邀请宠物医疗、宠物侦探、宠物殡葬这三个领域的探路者与领军人,分享他们的从业经历及其感受到的行业发展进程。这是一个与生命相关的产业,也是充满爱与温暖的事业,坚守并且胜出的永远是心怀爱与责任感的个人、团队和品牌,他们与宠物主人一起守护那些可爱的小伙伴。(其中猫只数为4862万只,比2019年增长10.2%。养猫人群2701万,人均拥有宠物猫1.8只。养犬人群3593万,人均拥有宠物狗1.5只。)

刘朗博士宠物医生新瑞鹏集团副董事长北京小动物诊疗行业协会秘书长

“尊重需要我们用专业和服务去赢得”

1985年,我在北京农业大学兽医学院(后来更名为中国农业大学动物医学院)还没毕业,在兽医院实习。当时北京有一位日本留学回来的老先生,姓段,开了一家“犬猫诊所”,段先生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到北京农业大学来请教我们的老师。我就说:外面都有人开犬猫门诊了,我们学校为什么不开一个小动物门诊部啊?我这个建议被当时兽医院的领导采纳了。于是,我们收拾了两间屋子、粉刷,“小动物门诊部”就开业了。当时北京市只有两家宠物医院,北京晚报、北京日报给我们做了一个豆腐块大小的广告,生意特别火。

其实我们之前学的都是大动物医疗,给骡马看病、做手术没问题,但给宠物看病真的不会。我们就跟老师一块摸索,那时候误诊、漏诊的多了去了,当时也没有宠物防疫的意识,传染病交叉感染的几率很大,犬瘟、细小病毒这些病非常多,我们还从中摸索了一些治传染病的经验。

前两天,我还对田克恭博士说:当年你弄的那个犬瘟和犬细小病毒血清,真是救了很多狗。当时我们没有针对宠物病毒传染病的药啊,病毒性疾病必须拿血清抗体治疗,田克恭博士当时在军事医学院专业做病毒学研究,帮我们分离病毒,提炼血清抗体,治疗效果非常好,我们都挺有成就感的。

那会儿我们很辛苦,挣的也不多,一次收费十几二十几块钱,大家没有经济的概念,不知道怎么收费,算一算工资多少,能开工资就OK了。但那会儿我挺开心的,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救助很多小动物。我在上大学之前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做老师教书育人,另外一个就是救助动物,这算是实现了自己一个愿望吧。

算起来,中国的小动物医疗的发展大概有三十年历史,跟美国差了六十年。我们用三十年的时间去追赶美国的六十年,现在也不能说已经追上了。整体素质上,我们中国的兽医跟美国的兽医还有一定的差距,尽管在某些专科领域我们已经达到了同等水平,但是专科人才在中国还是凤毛麟角。美国的兽医教育是“3年预科 4年兽医本科”的模式,而我们中国的兽医学习3年就可以执业,准入门槛相对低一些,目前还无法实现与国际对接。

2000年之前,可以说是中国兽医行业的摸索阶段,资讯非常欠缺,没有书,没有网络,全靠摸索,陆陆续续有一些农大老师带回一些国外专业资料进行翻译,这对中国兽医的成长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2000年到2010年这十年应该是中国兽医的原始积累阶段,我们的技术不断攀升,大家挣了点钱,能够投入设备的购买和继续教育,我们开始走出国门去学习了。

2003年,我组织了一个参加世界小动物兽医师大会的代表团,那是中国兽医第一次参加国际会议,五十多个人,去了泰国。一看,泰国兽医水平都比中国高,他们的普遍教育程度高,专业人才基本上都去美国、英国学习。还是学习重要啊,于是,2006年,我和几位同业人士共同组建了一个“美联众合动物医院”联盟机构,目的就是为了学习。

那时候,中国的兽医就只是分大内科和大外科,没有专科概念。从2006年起,我们一帮人出国去学习不同的专科,当时董轶博士是学眼科,我学牙科,张志红医生是学心脏科,刘欣博士学皮肤科,李贞玉医生搞的是中兽医,邱志钊博士搞内科。

那段经历太苦了,当时中国人没钱,到国外吃不好、住不好,住在地下室,去跟人从语言开始学习,人家瞧不起中国人。但就是这么一批人,凭着那种玩命的奋斗精神,一定要把它学好,孤注一掷去努力,2007年开始,我们逐步走上国内的讲台,开始培训我们的年轻兽医,“美联众合”就像一所小动物医疗界的黄埔军校。

今天,美联众合转诊中心是一个专家会诊的宠物医院,集中了国内最优秀的兽医人才。但是优秀的年轻人们面对顾客没有服务意识,他们认为“我是最优秀的,顾客不找我,是顾客的损失”。我对他们说:确实是这样,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也许因为你没有给顾客服务好,而让他的宠物接受了一个不合格的治疗,宠物有可能被误诊,也可能会死亡,那你就是对这个宠物犯罪,就是对动物的不负责任。我现在就是用这种道德绑架的方式来改变他们的服务意识。

因为我们的动物医院不光是单纯的医学慨念,同时还是一种服务,带有医疗技术属性的服务,服务在其中占的比例超过了50%。好的宠物医生不光要有技术,同时要善于沟通,否则你空有一身本事,得不到宠物主人的理解。很多时候,医学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们需要通过沟通让宠物主人充分理解。我们不能要求宠物主人配合我们,他们为什么要配合我们?他们是消费者啊。现在大家也在慢慢地修正,这也是兽医职业化的一部分。

很可惜,我缺乏商业投资、运营的思维,在美联众合的高峰时期也遇到了发展的瓶颈,所以后来我们跟更善于商业运作的瑞鹏集团合并了。虽然我不再做老大了,但我觉得蛮欣慰的,毕竟我在推动兽医行业发展的过程中发挥了一些作用。我不是一个好的经营者,但我相信我是一个好的兽医,因为我非常喜欢这个职业,我也在不断地教育年轻的宠物医生:做一个正直的人,做一个热爱动物的人,做一个为提升动物福利而努力的人。我们要推动这个行业的净化,不要让人家觉得宠物医生只知道挣钱的,就是黑心的。

这几年,我更多的精力是在行业协会,我希望让社会和政府部门更加了解我们这个行业,让这个行业变得更正规。我希望通过行业同仁的共同努力,让兽医活得更有尊严,让整个社会意识到兽医是一种非常体面的工作,咱们中国的兽医也可以像欧美的兽医一样受人尊敬。

中国的兽医行业经过了三十年的发展,进步比较快的主要是专科领域。之前有大量的动物误诊、漏诊,医生自己也莫名其妙,怎么就死了呢?然后就只能说这是意外。我从来不认可“意外”这个词,我认为出现任何意外都会有医生的责任,是因为你当时没有察觉到,你的知识储备还不够,你没有预判到,所有一切的结果都跟你之前的行为有关系。

跟人医比起来,兽医的诊断费用相对高一些,为什么?因为投资回报率太低了。我们用的CT机一台六七百万元,人的医院一台CT机上千万元,但这个价格对于人医来说并不高,他们一年就能收回投资,因为人就医的基数大,CT机的使用频率高,我们医院一个月能使用CT机40次就不错了,但人的医院拍CT每天都需要排队,所以这种大型医疗设备之前是没有人买的,全靠租赁。

直到2015年,资本进入宠物医疗行业,才有了大型设备的购买资金。所以2015年以后是中国宠物医疗行业的腾飞阶段,资本助力这个行业快速发展。很多同行说,资本来了像洪水一样,我感觉到很恐惧。我说,资本来了,至少我们兽医的收入提高了,设备也多了。资本总有一天要退出的,这个行业的发展,最终还要靠我们兽医自己来掌握,所以大家不妨借助资本的力量,快速提升自己,提升技术,配齐设备,把服务做好。以前,我们空谈兽医的社会地位,钱不到位是肯定不行的,当从业的人多了,机构多了,行业自然而然就会发展。

我们兽医受人尊重的程度,其实我并没有感受到多明显的提升。我反倒觉得,九十年代大家更尊重我们,因为那时候人们很纯粹,人跟人之间的信任度高,今天的社会环境下,人的信任成本太高了,我们往往要花比以前更多的时间去沟通,才能获取顾客的信任。

现在,全国从事宠物医疗行业的大概有十万人,我相信行业还有5到10年的增长期,5年之内我们的从业人员可能会达到20万到30万,我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孙锦荣宠物侦探行业开创者

这是一个艰难又温暖的事业

我们接过一单,一位警察的猫丢了,上来就给我们一连串问题:你们有侦查追捕方案吗?你们的手段是什么?带了哪些专业设备?夺命连环问,让我们有一种被审讯的感觉。

警察的工作是通过现场痕迹寻找凶手、追逃犯,我们的工作是寻找丢失的宠物,不仅要侦查现场,还会通过动物的粪便去追踪。想入我们这行,胖不行,没办法钻到汽车底盘下面去;瘦弱也不行,背不起重重的行囊;视力不好不行,我们主要靠视觉去寻找;听觉、嗅觉也要好,责任心还要强。

我们是一个新行业,没有学习的渠道,最初我看了大量的刑侦方面的影视和书籍,学习痕迹学、动物心理学,看这些相通的行业使用什么工具和方法,然后在实践中观察适用不适用。

我去公园观察过流浪猫、流浪狗,看它们的活动规律和时间、喜欢去的地方、之间的行为、打斗的前兆等等。一个区域来了一只新的猫会怎么样?它闻到这里有大量流浪猫的味道,会不会避开这条路线?一只猫丢了,到任何地方都属于新来的,这样的观察对我们有借鉴价值。

我花了两年时间模仿幼鸟的叫声,有的猫有狩猎天性,丢失以后可能想捕猎,鸟叫声对它就有吸引力。我们寻找的过程中,鸟叫声可以分散猫的注意力,掩盖我们的脚步声,抓捕的时候可以让猫放松警惕,方便我们下手。

宠物丢了,找回来是最好的结果,不好的结果有两种:一种是死亡,找到了尸体,另外一种是没找到。有人情愿不知道它去了哪儿,心里一直有个念想,它可能在某个地方快乐地活着。有人情愿知道它去了喵星,不用每天想“它在哪儿?是不是活着?”,自己生活不好。所以有人会提前讲好:如果发现它死了,你们不要告诉我,我不要看到那样的场面,你们可以欺骗我,告诉我没找到,帮我处理它的后事。

我很幸运,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了这个行业。当时我去参加救助,别人说某个区域有一只狗,腿被夹住了或者脖子已经溃烂,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然后救助。我觉得这事很有价值,我很喜欢,也适合自己的性格,重新唤醒了我的激情。那么,能不能把它持续地做下去,成为我的事业呢?

最初,我们不被尊重,被人呼来唤去,或者被质疑,一见面就上下打量,说“我看你就是骗子”,甚至碰头地点选在派出所,种种不愉快。2016年之前,第一次媒体采访我们之前,我已经在想“是不是还要坚持下去”,收入跟劳动力不匹配,一眼看不到头。但我又觉得自己还没有尽全力,我还没有把自己榨干,榨到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甘心放弃。

现在,媒体的报道和我们做出的业绩让我们的生存状况好了很多。目前我们有十几个人员,去年最多的时候有二十一个。但我常常有危机感,每一天都焦虑。之前焦虑是因为找回率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很多时候无能为力,很愧疚。干了八九年之后,找回率提高了,现在我的焦虑是很难再提高。

收入方面还是经常让我觉得“是不是快凉了”,因为我们的订单不稳定,有时候一连几天什么事都没有,这么多人你看我我看你,担心我们还有没有未来;有时候又忙得天昏地暗,凌晨三四点才回来。我要给大家发工资,去年比较困难的时候,我把我的车卖了。

有投资人来谈,但我觉得一旦有投资人,就不能像我想的那样去做了。我希望做得有温度,而不是很商业化、冷冰冰。现在我们算是半公益,有商业的部分,也有公益的部分,公益的部分不能把我们拖垮,商业的部分不能占据我们所有的时间。

我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我给自己的期许是“我不能太赚钱”。假如我觉得这段时间状况不错,我就会增加人、增加设备,或者去做一些公益。我们现在有一个计划,为上海的流浪猫做1000个户外猫窝,分布在上海的各个小区,我们设计、生产、加工、配送,在下一个冬天严寒到来之前全部完成。

现在我和工作人员像家人一样同吃同住,在一起很开心。如果资本进入,可能会要求公司化、正规化、标准化,就是纯粹的雇佣关系,我心里想要的那点温暖就没有了。可能我性格上比较悲观或者孤独,我需要干点温暖的事情,身边有一群人一起温暖地做事情,我的感受会好一些。其实这个职业温暖了我,救助成功的时候,主人和宠物的开心、感激会回馈给我,我时刻需要这些。‍

有人说我们暴利,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损耗相当大。这么多人,现在一个月薪资大概二十多万。还有设备的损耗,无人机炸了、丢了或者进水了,最便宜的无人机一个也要四五千块钱。我们带无人机过去找宠物,自己开车耗油,有的小区停车一小时20块钱,8小时就是160块钱,我们打印寻猫启示两百张起步,一块钱一张甚至三五块一张,我们基本的劳务费(最终未找回的情况)一共才800块钱。假如你请一个带无人机的技师,一两个小时的价格可能就是四位数。

进入这个行业的前期,我的关注点一直都是“怎样提高找回率”,现在我觉得我要发声,告诉大家怎样避免悲剧。所以我们拍了很多视频,让大家看看反面教材,丢了宠物之后多痛苦、多花钱,找回来多难,何必呢?一定要把宠物看护好。不是说大家丢了宠物我们就有订单了,有些后果是不可逆的,比如交通意外、溺水、坠楼,这和我们的订单没有关系,这是生命!我们应该是去解决突发的意外,“人祸”应该尽可能地避免发生。

“宠物侦探”这个称呼是客户送给我们的,我很喜欢。它很贴切地概括了我们这个职业,“侦探”有寻找的部分,也有解决问题的部分,还有一点点神秘感。

做宠物侦探之后,我放弃了社交,在朋友圈消失,之前的爱好全都不粘,烟说戒就戒,甚至戒糖、戒可乐,做梦都在找宠物,接近疯癫的状态。我的时间观念比普通人更严苛,因为我们的时间跟生命相关,可能就晚那么一点点,一只狗淹死了,所以你必须准时到达,甚至提前到达。而且,现在的我很少许诺,不会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不会轻易地给人希望。

我不清楚这个行业会发展到什么样,我希望我们成为高端的品牌,对接行业最高的标准,做到最贵也最好。宠物侦探不是一个追求性价比的事情,就像医生一样,面对的不是物件,有些机会转瞬即逝,判断错误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有可能最后我会成为那样一个人,就像香港很有名的私家侦探,这个人很怪异,收费很贵,只搞那些难度很大的案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工作室,甚至在自己家里,通过圈内人打听才能联系到这个怪人。那样的话,可能订单量少,维持不了十几个人的运作,我可能保留一支小团队,或者只带一个助理。或许是最初的时候我被质疑得太多、被踩踏得太多,所以我想让自己在金字塔的上层,情愿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

李超宠物殡葬行业品牌创始人社会越文明,越认同我们所做的事

我从事宠物殡葬行业,跟我自己的经历有关。2015年,我的狗离开了我,我去了一家宠物殡葬店,一进去就有人跟在后面不停地说“要不要买这个,要不要买那个”,我哭哭啼啼地说“都不要”,他就坐在旁边去打牌了。我在外面抽烟,等我的狗火化完,他说价格有问题,我给你报的是一千五,但是你这个得一千九。为什么呢?他说体重超了。体重称了吗?没称。你不早说呢?我忘了。我本来就很难受,还被狠狠地恶心了一把。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开一家正规的宠物殡葬店,让这种店淘汰出局。

很多生意可以当生意去做,很多生意不行。生意就要以盈利为导向,但我们没法把宠物殡葬当成生意去做,因为我们内心有情感。在我们店里,有些事是千万不能做的,比如玩文字游戏,标价四百八,什么都不含,一堆隐形消费。我们一直提倡报价就是真实价格。

上次我骂了店长,因为他把宠物纪念品的价签撤下来了,他觉得客人来了,他就可以去介绍,从而带动店的流水。但是,我们店的规矩一是明码标价,二是不能主动推荐商品,只能自愿购买,顾客问起才能介绍商品。

刚入行的时候,如果我向国内学,那这个行业就会往下坡走,因为当时国内宠物殡葬行业发展得不太好,我们只能向发展得好的国家和地区学习。

大部分人觉得,我的宠物死了,我要和它告别了,但我应该怎么处理呢?自己不会处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宠物死了,找个地方埋了不就得了,我们的祖先都埋在一个祖坟里面嘛。在我们国家的传统观念里,“入土为安”这四个字是根深蒂固的。

但是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安是什么?土在哪里?怎么安?会打一个很大的问号。所以这个行业最初的状态,就是帮忙完成“处理”的工作,很少有人文的部分。我们进入以后,就想更多地把人文的部分做出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做一些推动文明的事情,形成一个文化氛围。

最早我们只有一个大厅,旁边就是火化炉。大家都觉得,来了以后直接送进火化炉也可以,但是心里会有遗憾。于是,我们在大厅里设立了一个告别室,就是一张床、一个香炉、旁边再放一个佛像,宠物放在床上,主人在这里和它做最后的告别。我们搬到朝阳区之后,特意留了一间单独的、密闭的告别室,客人想待多久都可以,工作人员不许打扰。最长的一次,客人在里面陪了宠物十个多小时,出来后连连对我们表示抱歉和感谢。

现在,我们有两间不同风格的告别室,还有一间休息室,让客人在等待的时候休息。这样下来,在送别宠物的整个过程中,每个人都可以有一个私密的空间去发泄悲伤的情绪、展示自己柔软的一部分。

我们可以提供把宠物做成标本的服务,但是10个客人提出这样的需求,我会劝退8个左右。为什么?绝大部分人不具备做标本的心理条件。我亲眼见过做完标本抱回去,过一段时间又哭哭啼啼抱着过来火化。受不了啊,天天在家,看不下去,你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它已经死亡。我的初衷是帮助大家,做一个温暖的传递,结果带来二次伤害。所以我坚定,在我能把控的范围内劝退。

我们这个小品牌在这个小行业里有一点含金量了,我也试图发展过加盟,当时一篇公众号发出去,五六百个人来谈。我一个一个很认真地去聊,发现98%以上的人就关心那几个问题:投多少钱?什么时候能回本?一年赚多少?这跟我的初衷不太一样,你可以赚钱,毕竟是个生意嘛,但是如果把赚钱当成第一目标,肯定做不好,我见过太多出场的同行了。

如果只图赚钱,干啥都比这个强。大家都觉得这个行业暴利,我说一只体重5kg以下的宠物的火化价格是600元,八折就是成本价,很多人不相信。他们觉得,柴油多少钱?不就是烧一下吗?还有自媒体说“教你宠物殡葬创业,成本10万,年入500万”,设备4万,租房2万,随便装修一下,总成本10万,年利润500万。如果我没入行,我可能也会相信,也会觉得挺暴利的。

新浪有一篇报道,说全国大概有一亿只宠物,北京占20%。我们就算北京有一千万只宠物吧,但是从我们跑下的数据看,估计只有0.05%到1%的宠物死后会选择火化。一个两百万人口的城市,如果有10家宠物殡葬店,大众点评上排第一,我有一个前同事去了一个二线城市开店,一个月流水是小六万。市场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所以,这个生意现阶段没法做得很大,市场规模就这么大,而且它不是高频消费。想在这个行业里获得持续的生长力,就必须把口碑做好。很多投资机构也看好这个市场,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了解以后还是观望。

在我们店里,客人的消费高低不取决于他开什么车、兜里有多少钱,消费多少跟他们和宠物之间的故事有关系。我见过开着很好的车来,讲价讲半个小时;也有蹬三轮车从朝阳区骑到丰台区,就为了用我们的佛堂来陪一下他的宠物,最终不仅付了火化的费用,还购买了一个比较昂贵的骨灰盒。

那天我在外面送客人,一个人骑着一辆破三轮过来,车上堆着装水泥袋、面粉袋的那种筐,车把上挂着个蛇皮袋,我以为是收废品的。他问:“这是火化宠物的地方吗?我的宠物走了。”我一愣,然后为我的想法感到很愧疚。所以我想送他骨灰盒,他一定要付钱,他说:“你做这个事情非常好,已经让我非常满足了。为了支持你,我自己买。”

前一阵,一个客人的狗死了,让我们去接,一开口就说:我要爱马仕级的服务。她住的是高档小区,家里环境也特别好,给我们的第一印象“这是个女王”。狗接来了,她说:“我跟我们家狗感情非常好,舍不得烧,先冷冻吧,等我能接受的时候再烧。”那只狗的体型比较大,冷冻一天的费用是100元。她说:“我是美国籍,我不差钱,你们不要跟我谈钱,我只要最好的服务。”

一拖拖十天,拖了一两个月,一分钱都没有付,也不让火化。我们只好说:要不我们把狗给你送回家吧,如果你不在家,就放在家门口。她吓坏了,说:“我现在卡里就五百块钱,先给三百,你们先帮我烧了它,然后我赶紧去凑,总得留两百块钱给我吃饭吧。”就这样,每次给两三百,到最后还欠我们两千多,至今没付。火化的时候她没有来和狗告别,骨灰都是我们给她寄回去的。后来我们听说,狗是在她家渴死的,关在笼子里没水喝。

我们这儿没要求预付定金,只有客人在深夜或者凌晨打电话说要过来,我们才会要求预付100元定金。我们扫码付款没有设置提示音,但从始至终没有人少付一块钱。开业这么久,这是唯一一个奇葩。所以我们也不会因为这种人而改变。

做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没黄,经营还过得去。最重要的是,几乎网上能搜到的同行都在以我们为模板,告别室、称体重、为宠物梳理毛发、清理身体这些服务流程都是按照我们来的,参考了80%以上,更有甚者,连店名都跟我们一样叫“宠慕”。你发现自己影响了整个行业,像是一个行业标杆,蛮自豪的。

我刚入行那几年,回老家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同学说,你在北京发什么财啊?我会有点尴尬,但是还是会说实话,宠物殡葬善后的嘛,有人没听懂,什么是宠物善后?解释一下啊,宠物在离世以后进行火化啊,就是烧猫烧狗的是吧?我会很尴尬的笑,在老家的那种传统思维,这是一个很奇葩的职业,殡葬行业,还是宠物殡葬,说出来都不是那么硬气的。

过了几年,大家都从媒体报道里看到我了,就连失踪了很长时间的老同学都突然来加微信,高中老师特意在朋友圈转发新闻,说“我的一个学生在北京从事这样一个具有社会价值的行业,我很骄傲”。之后再参加同学聚会就没那么尴尬,别人觉得我在做一个正正正经的事业。

说实话,干这个的收入比我之前上班强一点,但也没有强很多,不是那种发财的感觉。现在我比上班更忙、更没有规律,但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行业,时间安排相对自由,成就感更高。

我们招人可费劲了,我们工资不高,要求还多,希望员工人品过硬,又要人善良正直,又要人聪明情商高。说句不好听的,自己长得丑,还嫌别人。

我很关注人大委员会议和政协会议,每年都有代表提出“把宠物殡葬纳入监管”,现在还没有落实。我们时刻做好准备,窗口开一点,我们马上进入一点。我相信未来咱们国家会把精神文明建设落到实处,宠物殡葬也是一个社会文明程度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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