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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与奶狗恋爱 救赎姐弟恋野玫瑰VS小奶狗甜诱

人气:204 ℃/2023-12-01 16:16:59

图片来源于网络

九月。

烈日蝉鸣,满园桂花香。

霖市一中高中部。

教导主任张成满脸愠色,整整二十分钟,费尽口舌也没能说动站在面前的女孩儿半分。

她依旧是来时那般散漫,校服短袖一角打了结,堪堪露出纤细得到腰肢,双手插兜慵懒的半倚着身后的墙壁,垂眼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职教二十余载,张成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这般软硬不吃的学生。

手指抬了抬指向女孩儿又放下,最终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震得水杯的水都撒出了些在桌上。

“你还是不承认?”

“这才开学一周,就和同学发生冲突,放学不回家在外面乱逛,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这样!”

“还有这衣服,校服是让你这样穿的?你当自己是在校外吗?”

“今天必须让你家长来学校,打电话,现在就打电话!”

办公室的座机被大力拉扯到桌子边缘,张成忿忿瞪了眼女孩儿,又看了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林新。

“林老师,你来,打电话,现在就给她家长打电话,你身为班主任,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学生家长的通讯薄。”

自打带着江舟来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林新就一直在旁充当隐形人,此刻被张成要求打电话给江舟父母,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主任,江舟同学她……家庭情况有些特殊。”

“特殊?哪里特殊?怎么个特殊法儿?你不打?那我来打,去找通讯薄给我!”

张成冷哼了声,只当林新在纵容包庇江舟。

向林新要通讯薄的同时还睨了眼江舟,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女孩儿目光从地面转到了自己身上,目光清冷孤傲。

“不用麻烦了,我家就我一个,没家人没亲戚,我就是自己的家长,通讯薄的电话号码是我妈的,我妈去世后一直是我在用。”

报名那天,就听说高中部有个新来的教导主任,叫张成,地中海大肚腩,江舟一直没见过。

此刻看着眼前的人,形象一一对上,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再次开口。

“您是刚调来的张主任吧?不知道也正常,我妈是在我小升初的暑假去世的,我名义上的父亲跟小三儿重组家庭逍遥快活,我们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

“我并没有欺负同学,只是恰好路过,别人做的错事让我承担,抱歉,做不到,我不找黑锅背。”

字字戳心,句句入骨。

“你说不是你干的就不是你?证据呢?你有证据吗?拿出证据来。同学现在还在医院休养,她怎么不指控别人就指控你?”

怎么会承认差点被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唬住,江舟一瞬不动的眸子盯着张成,让他底气都不是那么的足了,凭着大嗓门找回来些面子。

他才调过来不假,对一中情况也还不了解,碰巧抓到了江舟这个出头鸟,就想烧第一把上任火。

谁承想,碰到的是个硬茬。

在他根深蒂固的思想里,潜意识的,自然而然的就把江舟归于不学无术品行不端成绩吊车尾的差生行列。

完全忘记了,江舟所在的班级是高一一班。

“就算你家里就你一个人,该处理还是要处理,拿不出证据那就是你干的,全校那么多人,怎么就你恰好路过?一个巴掌它拍不响!”

鄙夷、不屑、讥讽,江舟轻易的就能从张成眼里读出对她的态度。

第2章一起去找校长

多熟悉的眼神,从小升初的那个暑假开始所有人都那样看待她。

可她不在意,早就免疫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

呵,真是可笑,她最讨厌听的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拍不响吗?

江舟冷笑,迫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张成那拍过桌子的手,看起来手掌有些发红。

“主任,你用手拍桌子的时候桌子响了吗?”

“它响了,瞧,水都溅出来了,这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吗?什么是证据,学校的监控不是证据吗?你们有去调查过吗?啊,不,监控好像从来没开过,她指控我就是我干的?”

“你是学生,怎么可以这么跟老师说话?真是反了,反了!”

上任第一把火没有烧出去,还被黄毛丫头呛到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气急败坏的从座位上縢的站了起来。

“林老师,这就是你教的学生,可真能耐,一起去找校长。”

气急败坏之下,哪里还顾及身份,冲到江舟面前就要把她往外拉。

手肘即将被抓住,江舟身子闪了闪,林新也在此时拦在两人之间。

扶了扶古板到极致的黑色大框眼镜,枯井般的眼睛毫无波澜,一贯嘶哑的嗓音里蹦出一句话。

“江同学,你先回教室吧。”

懒得再多说一个字,也不想待这里,江舟直接转身出了办公室,门合上的时候,隐约间传出了两人的对话。

“林老师,你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包庇学生的?”

“你看看她什么样子?她眼里还有我这个主任吗?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主任,您刚来学校里很多事你还不了解,江同学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她身上的争议很多,流言蜚语也很多。”

“可以说的上是,只要同学之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大家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不过向来都是没证据能证明是她做的。”

“今年是我带她的第四年,四年来江同学成绩始终稳居第一,她并非传统意义的坏学生,虽然不服管教却从无实质上的违纪行为,我不能说完全了解她,但也还算了解,所以我相信这次的事跟她无关。”

“她是有些令人头疼,可既然她说人不是她打的,那就不是她打的,处分不能随便下,是会写进档案里的,会陪着她一辈子,我们学校是全市最顶尖的学校,注重的是升学率,只要她学习不拖后腿,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没什么。”

“林新,你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民教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睁只眼闭只眼?这样日后她考上好大学就会有好出路吗?放任才是害她。”

“主任,你以为我没管过吗?学校里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知道江同学的情况,起先老师也都做过努力,可都无济于事,我甚至在校外劝阻过多次。”

“江同学就是生长在悬崖上的野玫瑰,肆意攀爬的刺尖锐锋利,我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身为老师的职责,可我不只是江同学一个人的老师,我更是所有同学的老师。”

谁也不让谁,江舟甚至能想象的出张成面红耳赤与林新争吵,而林新始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平静无澜的说出让人又生气又无可奈何的话。

江舟仰头,阳光斑驳树影婆娑,一阵风吹过,光洁的额前碎发扫了扫眼皮。

第3章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屑继续听墙角,也不在乎最终结果,抬腿就下了楼。

教师楼到教学楼,一路迎着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回了教室。

江舟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没有同桌,一个人独占两人位。

桌上散乱的放着原本整齐的课本,课本上被圆珠笔画了很多道,开学前才买的塑料书皮也碎成一片一片的洒落在桌上和地上。

“呵……”

只觉得稀奇,第一次有人明目张胆的针对她。

盛满冷意的眸子轻抬,漫不经心扫了眼四周悄悄打量自己的同学。

手指随意拨了拨,拂过碎书皮,拎起最上面的语文课本。

“谁干的?”

全场噤声。

“不说是吧?成,没关系。”

歪歪斜斜的课桌被扳正,地板划出刺耳声响,小腿伸了伸勾到凳子拉开,从桌兜里摸出了颗卡在本子上的回形针。

凭着直觉,径直走到第三排的女生桌前停下,回形针被掰直,一页一页的划在课本上。

顺着划动在课本上的痕迹,看清了她的名字。

宋芝芝。

没有印象,不认识。

可自打江舟进教室,宋芝芝就一直盯着她,眼睛里满是不屑和挑衅。

“你干的,理由。”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这间教室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同学都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

他们知道江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莫名其妙招惹她。

除了宋芝芝。

宋芝芝倒也还算爽快,直接承认了。

“没错,是我干的,刘露是我舅舅的女儿,你害她住院,我替她出气有什么错?”

“你这种欺负同学还不承认的人,就不应该待在一班,你不配!”

“不配和我在一个班级,你只会拉低我们班的名誉,谁知道你是不是作弊进来的。”

桌下的衣袖被拽了拽,宋芝芝低头看了眼,又看了眼一脸菜色靠近自己低声耳语的同桌。

“你不知道不要乱说话,她读书很厉害一直都是第一不可能作弊,学校里几乎没人招惹她,你不要惹她,老师都不怎么管她的,更何况……她和校外的人关系好,一个叫林浪的,你听过吧?你小心被报复。”

悄悄提醒,却不被领情。

“嘁,我说呢,原来是跟那种不务正业以催收债务为生的人待一块儿,怕是早就不干净了,也就是仗着有点姿色才能入的了他们的眼。”

“别说了!初一刚开学因为拖地和同学起口角冲突,初二那年在饭堂高三的一个学长不小心把汤撒在她身上,转天学长就……你也想被她教训吗?”

“呦,还真厉害呢,那又怎样?我说的是事实,就算学习好,可她跟林浪那种人混在一起。我听说林浪睡了好多女的,说不定她也早就……有娘生没娘养,也不知道她妈怎么教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别说了你,真的别说了,你……江……江舟……”

不经意的抬眼,宋芝芝同桌看到了江舟染了怒意的眸子像是喷着火,眼疾手快的逃到了邻桌位置。

下一秒……

惨叫声响彻整个教室。

桌椅晃动着,最终支撑不住应声倒下。

坐着的宋芝芝和站着的江舟也应势倒下。

第4章烂人一个

居高而下冷眼瞧着那原本俊俏的脸变得惊慌失措。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

“同桌提醒你你怎么不听啊?做什么非惹我呢?”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什么是祸从口出吗?没告诉过你不知内情不要随意编排别人吗?”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我妈也是你能说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纵使我真的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祸不及父母,不及子女的道理你不知道吗?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嗯?”

“那些个事,桩桩件件的你亲眼看到了?学校尚且没有定论,你哪里来的自信给我下定论?”

“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学长错过了高考,可他家里人拿我没办法,学校也束手无策,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做的。”

“你可以去告诉老师,说我死性不改,还大放厥词,我孑然一身,光脚不怕穿鞋的,更何况……”

江舟顺势从裤子口袋掏出手机。

“你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被录了下来。”

粉白色滑盖手机停留在录音界面,右下侧方的hello kitty挂绳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

像看废品一样看着宋芝芝,江舟慢悠悠起身,回到了自己座位。

开学第一周。

碰到一个诬陷她的。

碰到一个光明正大招惹她的。

还真是不消停。

她向来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可触及母亲,那是她的逆鳞。

四年来,这是江舟第一次大动干戈,可她不后悔,哪怕真的背上处分。

母亲很好。

她遵从母亲遗言努力学习,独立成长。

也有好好照顾自己,他们可以说她的不是,但不能说母亲的不是。

所谓的那些传的她做的桩桩件件,人们向来只相信自己听到的,没人想过为什么她做了那些事却没有背过处分。

因为压根不是她做的,她们只相信她们认知里的江舟,一个……不合群对同学不友好的江舟。

就像是……

没人会夸江舟连年成绩稳居第一,他们只会说,读书好有什么用,出了社会还是祸害。

没有领导会选择让年纪第一的江舟在开学典礼作为代表上台发言。

没人会深究为什么江舟宁可和林浪那些人待在一起,也不在学校交朋友。

大家记得的只会是:看,那就是江舟,烂人一个,不要惹她,离她远点儿。

拖地起的冲突?她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们不敢告诉老师,私下传着传着就成了她无故针对同学。

至于那个学长,完全是自作孽,是他在学校后门巷子欺负女同学,被路过的林浪给揍了。

年级前十,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调戏女生才进的医院,罪责就这样被推给了江舟。

他说,江舟同学觉得自己弄脏了她的衣服,怀恨在心,他当时道过歉了,江舟同学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江舟同学会找相熟的混混打他。

可不管他家里人怎么闹,都拿不出证据啊,江舟身上依旧没有处分。

第5章跟你做同桌真倒霉

至于那个宋芝芝舅舅的女儿,叫什么来着?

哦,对,叫刘露。

刘露的事,更跟她无关,如果非说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江舟自己手贱,从体育器材室路过时发现她,一时不忍想伸手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人没拉起来,还被反咬一口。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生会指认自己。

当什么好人啊?不值当,还被反咬一口。

江舟身上,不论发生什么,都没人在意,也没人会怀疑真假。

因着名声不好,所以没有人主动招惹她,他们只会暗戳戳给她泼脏水。

起先,她是在意的,后来她不在意了,她没有因为她们少一块儿肉,如果都要去计较,她会累死。

可今天,偏偏有人不信邪,明目张胆的招她,那就只好成全她。

没有同学去扶宋芝芝,也没有同学去帮忙收拾残局。

宋芝芝忍着痛,一个人扶起了桌椅,坐在了收拾好的座位后她的同桌才小心翼翼的挪了回去。

满眼通红,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怎么敢?真的不怕?为什么她可以带手机上学?老师不管吗?她家很有钱吗?”

手机是个奢侈品,只有大人有,家里大人退下来不用的砸核桃的诺基亚都不会给她用。

可江舟竟然有手机,还随身携带。

宋芝芝不解,甚至还想去告诉老师,让老师收了手机。

可同桌的回答,浇灭了她的希望。

“都说了你新转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去惹她,非去惹。”

“她有什么不敢的?真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管她家有没有钱,她带手机是学校默许的,老师们都知道,初一到现在一直都带着,跟你做同桌真倒霉,你没事儿招惹她干嘛……”

上课铃响。

“同学们下午好,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第一单元第3课,从汉至元政治制度的演变。”

“汉代初期仿秦实行郡县制的同时分封诸侯,公元前154年,爆发“七国之乱”,汉景帝派兵出征平定叛乱。此后,汉朝不断削弱诸侯势力,加强中央集权。中央集权的发展……”

临近放学,校服裤兜的手机震了震。

半撑着脑袋记笔记的江舟在写完最后一个字才将笔放下,将手机掏出。

指尖轻点键盘,屏幕亮了起来,是一则未读的QQ消息。

浪哥:“今儿周五,网吧来不?上次游戏输给你很没面子,苦练一周,就不信赢不了你。”

网吧?

好久没去了,上次去还是上次,正好今天糟心事有点多,不想回家一个人面对冷冰冰的房子,江舟想都没想就回了个ok的表情。

放学铃声响起,历史老师抱着书看了眼第三排整节课都低着头的宋芝芝眼神暗了暗,离开了教室。

江舟拎着书包反手搁在左肩上,紧随其后,高高扎起的马尾在空中扬起一抹弧度。

她没有直接去网吧,而是先回了家,换了身衣服背了个小挎包换了凉鞋才出门。

要去的那家网吧有些远。

全市网吧大整顿,禁止未成年进入,发现就会被罚款,因此那些个常去的网吧是去不了了的。

赶到时,已经七点半了,她以为自己走错了,眼前的牌匾是理发店,再三确认后才走了进去。

第6章这裙子很衬你

理发店只有一位染着红发的理发小哥儿看起来年纪不大约摸十七八。

看到江舟眼睛顿时亮了亮,吹着口哨问道。

“小妹妹,理头还是染发,还是来找对象的?跟哥处对象咋样?”

“处对象?你也配。”睨了眼理发小哥儿,冷笑道,“我来找林浪,江舟。”

理发小哥本是被江舟的话说的有些恼,可下一秒江舟自报家门。

是林浪亲自叮嘱过要带进去的人,纵使心有不满也只能讪笑起身。

领着江舟从理发店后面的小门上了二楼,又从二楼的另一个口下了一楼,一楼是棋牌室,穿过一楼又往下走了一层,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和一楼的连接处是个隐形门,地下室内就是网吧。

“就这儿了,我先撤了。”

地下室网吧的楼梯口,理发小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对江舟说完顺着原路返回了理发店。

这家地下网吧规模不算小,黑压压一群人,实在看不出来林浪在哪里。

这时靠楼梯口近的机位上有个男孩儿笑着向江舟招手。

“舟姐。”

两人离得近,江舟垂眸打量着男孩儿,眸光微闪。

她记得这个男生,王一。

“林浪呢?”

男生指了指自己这排最里面的位置,“靠墙那个。”

“谢了。”

顺着男生指的方向,很快的就在最里端靠墙处找到了林浪。

林浪激情满满的打着游戏,带着耳机跟另一端的人激情对喷,没有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靠!又死了,一群废物,不听指挥。”

变灰的屏幕让林浪脾气又涨了几分,鼠标和键盘被大力拍了拍,险些被敲碎。

“气性怎么这么大?键盘坏了你赔吗?”

淡然的语气里带着些开玩笑的嘲讽。

“你他妈……”

耳机里已经没了游戏声,自然听得到有人说话,气性不顺正要破口大骂,回头却发现来人是江舟。

脏话就这样生生的忍了下去,“咋才来?”

“太远了。”江舟拉开林浪左手边的椅子坐了下去,手指在键盘敲了敲,电脑没有丝毫反应。

“没给我开台?”

话音才落,一张卡被丢到键盘上。

“喊你来能不给你开?”

“谢了。”

手机被搁在键盘旁,只顾着输账号,江舟没有留意到林浪看向自己的目光渐渐发生变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抵是经过了一个暑假,江舟褪去了婴儿肥,美貌逐渐绽放。

肚子没墨水,搜刮了很久,林浪才得出了一句话。

女娲造人,江舟堪称毕设。

五官明艳,精致立体不失稚嫩感,右眼靠近眼尾的地方有一颗泪痣,鼻梁高挺,唇若丹霞。

明明生了双桃花眼,该是多情妩媚却不爱笑,总是清冷。

认识四年,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才高一,却已然玲珑有致前凸后翘,身上的大红连衣裙衬得腰肢细细的,盈盈一握。

在学校扎着的头发此刻被尽数放了下来,散落在肩。

随着动作,发尾顺着肩头扫过裸露在外的胳膊,红白黑三色撞在一起,更是衬的本就白的肌肤又白了几层。

光影昏暗交错,林浪指尖夹着烟,喉结滚了滚。

“这裙子很衬你。”

游戏界面正在加载,江舟侧头,隔着烟圈看不太清林浪神情,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裙。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夸赞的话如数接收,带好耳机,扬眉道,“不是要赢我吗?来吧,一局定胜负?”

江舟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挑衅的看着林浪,神态肆意张扬。

第7章我可不想又去医院看你

林浪喜欢看她张扬的一面,这才是他心里的那朵野玫瑰。

冰山美人,太有攻击性,他不喜欢。

“哥不能欺负你,这样,五局三胜,如何?”

“随你。”

PK开始的悄无声息。

可随着林浪的不断哀嚎,引来了同样在地下室上网的其他兄弟围观。

游戏换了一个接一个,林浪愣是一次都没赢过。

持续三小时,PK落幕。

手指酸疼的江舟够了够手拿起桌上未拆封的红茶碰了碰林浪肩头,“就当红茶是彩头了。”

“舟姐牛啊,这么多游戏都玩的厉害。”

“舟姐舟姐,狙人怎么才能那么准,教教我呗。”

“舟姐,你咋预判的,你咋知道他们走哪里?太神了吧,要不是一直看着,我都怀疑你开挂。”

夸人的时候,旁边还坐着输到生闷气的林浪。

向来有眼色的一群人这会儿一点眼色都没有,气的他拍了拍桌子。

“你们几个皮痒了是不,滚蛋,别烦。”

心情很不爽,换了这么多游戏,都输给了江舟。

他死活想不通,练了这么久还是赢不了她到底是为什么。

生着闷气耳边还一直有“苍蝇”嗡嗡,不耐烦的把人赶走。

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这才散开。

“要不,来两把飞车?”

林浪被江舟气笑,抬着下巴阴阳怪气的。

“你膈应谁呢,你侮辱谁呢?谁不知道你飞车菜的一批。”

“真的不玩儿?”

“不玩儿。”

“哦~那我回了,反正时间也不早了。”

佯装看了眼手腕并不存在的手表,拿起手机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屁股才抬起,就被大掌拽了过去,身子直接贴在椅背侧面。

隔着椅背,两人间距不到十公分,咫尺之间,林浪看着放大在眼前的小脸儿,眸子暗了暗,痞里痞气开口。

“来呗,输了得答应我两个要求,敢不敢?”

江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只要不是让我当你女朋友,啥都行。”

身子暗暗往后撤了些,拉开距离,掰开林浪的手,重新坐回自己机位座椅。

“……嘁,没意思,每次都用这句话噎我。”

“那开不开呗?”

“开,谁说不开。”

哪会有人想到,在外被人惧怕的林浪会染着一头黄发,穿着花衬衫短袖,在网吧跟人比赛QQ飞车。

眉峰的疤和胳膊上的纹身跟着他,都有点委屈。

“怎么样啊,浪哥,这下开心了不?”

江舟输了,毫无疑问。

“勉勉强强吧。”

勉勉强强?要是忽略你嘴角的笑就要信了。

“今儿就不送你回家了,一会儿我们还有事。”

“对了,怎么不挂我送你的挂绳?”

又点了根儿烟吸了口,林浪看着江舟的粉白色手机,吐出的烟圈飘向江舟,被她伸手打散。

“心意领了,这个挂绳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是曾经她送给妈妈的,妈妈走后,又回到自己手里的。

“我自己搭车回去就行。”

耳机被重新放回桌上,江舟起身,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眼睨眸抽烟的林浪。

“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又去医院看你。”

上一次,林浪说有事,结果第二天就进了医院。

他们的事,江舟从未插手过,也没办法插手。

第8章我想自己挣学费

那是林浪的生计来源,作为朋友,她不想眼睁睁看着林浪以身犯险,可又无法阻止。

能做的也只剩下一句简单的叮嘱。

从地下室上楼后,江舟没有按原路折返,而是直接从一楼棋牌室出了门。

出去后才发现这是个城中村。

四处都是小巷子,夜深人静没几个人还待在外面,除了网吧通宵的,棋牌室打麻将的。

昏暗的巷子里路灯不知道坏了多久,还没有维修,江舟只能摸索着一点点往出走。

棋牌室这边的位置,是在巷子的最后一排,江舟走到第五排巷子时听到了男人的呵斥声。

“你这小孩儿怎么还不走,真是晦气,不要待在我家门口,快走快走。”

“你把那些职高的引到我家门口,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赖在这里干嘛?你们在我家门口动手,要是害得警察找我怎么办?”

“我家门口被你们弄成什么样了?烧东西?还没到给你家先人烧钱的时候呢。”

呵斥声落,伴随着抽泣声。

深更半夜,听到哭声,换做其他人早就跑了。

偏偏江舟是个胆大的,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以备不时之需就往里走。

一路走到第五排巷子最里面的一户,说话的男人已经回家了,门口只有一团瑟缩在角落。

靠着微弱的灯光,江舟这才看清那是个浑身脏兮兮满身泥巴背着书包的……小孩儿?

蜷缩着的小孩儿听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脚步,满是惶恐,双臂环着腿又缩了缩,声音颤着。

“我,我没有钱了,别打我。”

如她所料,又是个运气不好的怨种。

明明白天才打定主意,不当那劳什子好人多管闲事,不值当。

刚才听到的那番话里,这小孩儿像是遭遇了自己曾遭遇的,脚底下像被灌了铅,心也被扯着。

四目相对,江舟看到了那双满是防备惊慌的眼睛。

手里的板砖被丢到一旁,提了提裙子,半蹲下来。

这才发现他浑身都沾满了土,脸上脏兮兮的,脸也有些肿。

“呵,那群人还真是不挑呢。”

“为什么不回家?等着继续让他们找你?你认识这家人?”

少年只瞧着江舟没有很凶,虽然眼神冷冷的,出口的话也冷冰冰的,还是瓮声瓮气回答着。

“我没家,很小的时候,爸爸进了监狱,妈妈跳楼了,我是被姑姑养大的,姑姑怀孕了,姑父说我是寄人篱下的拖油瓶……我不是继续等着挨打,我没有地方去,我不认识这家人。”

心头像是被针刺了下。

原来,都是没有家的可怜人。

或许是因为境遇相似,江舟不免多问了几句。

“你姑姑怀孕了,姑父说你,所以你就不回去了?”

“…不是,姑姑和姑父不喜欢我,他们养我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现在姑姑怀孕了,他们都回老家了,不管我了。”

“我想自己挣钱继续上学。”

这种亲戚还真是不如不要。

江舟忍不住腹谤。

“那你都住哪里?”

“之前住在烧烤店外面的小棚子。”

“吃什么?”

“打工赚的钱买的馒头。”

“打工?你在哪里打工?所以你被抢的钱是打工挣得?”

眼前的小孩看起来比自己小那么多,打工赚钱,真是疯了。

第9章以后不让我去了

“烧烤店。”

但是,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姑姑姑父回老家时租的民房就退了。

两周以来吃住在烧烤店。

老板嫌他手脚慢,让客人不高兴,还说他偷懒。

可他并没有偷懒,每天都忙到收摊儿。

说着说着,想着想着,又委屈的掉了眼泪。

江舟凝神打量着小男孩儿,就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可她远比他幸运。

江舟不至于流落街头,有钱傍身。

妈妈去世后,江舟独自一人收拾了妈妈所有遗物。

安顿好一切,从支离破碎的手机里取出了妈妈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卡,拿了钱去街上手机店给自己买手机。

买完手机将妈妈的手机卡搭了上去,就好像妈妈还在身边陪着自己。

回家时,是抄小路的,也正是因为抄小路,才碰到了职高人。

五六个人围着,拼尽全力只护住了新手机,护住了手机里的手机卡。

他们走后,缓了很久才从地上起来,起来时看到了以林浪为首的一行人。

以为林浪和刚刚那些人是一起的,不分青红皂白摸了块儿石头就扔了过去。

于是,林浪脑袋挨了两针,江舟给林浪赔钱,林浪不要,也没有对江舟怎么样,反而让江舟以后有事就去新华街找他。

江舟没有放在心上。

此后外出时开始频繁的碰到林浪。

林浪会在路口堵江舟,会跟着江舟去菜市场买菜,会恶劣的揪江舟的马尾,会别扭的送江舟好吃的,会在江舟深夜回家时跟着江舟,直到江舟进小区。

问起林浪总出现在自己面前原因时,林浪说因为江舟有种,第一个敢跟他动手还不怕他的女生。

江舟觉得林浪有毛病,还病的不轻。

江舟是害怕林浪这些人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努力同林浪保持距离,直到开学。

一心扑在学习上,想要与同学交好,哪知……

曾经的玩伴带头疏远,只因为江舟无父无母。

她们说,无父无母的人最容易学坏。

慢慢的江舟开始和林浪频繁接触。

原来林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人也没有很坏。

林浪和林浪的朋友不会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她,不会欺负她,相反的会保护她。

只是偶尔在学校附近替天行行道。

行的道结的果被安在江舟头上,只因为她和林浪一伙人走得近。

甚至一些别的破事,也会被怪在江舟身上。

不过,她不在乎。

久而久之,她成为了坏学生眼里格格不入的另类;好学生眼里的坏学生。

他们说,哪有坏学生还努力学习的啊?

可怜人遇到可怜人,江舟破天荒的做了个极其荒唐的决定,带小孩儿回家。

江舟家在市中心。

离学校不远处的小区。

小区是六年前一个南方过来的房地产开发商投资建的。

截止现在,入住率只有一半儿,小区一共6个单元。

每个单元12层,江舟住在一单元十一、十二层。

十一、十二层,是每个单元独有的复式风格通层。

是当初江舟外公留给江妈妈的,后来被江妈妈留给了江舟的。

江舟从二楼卧室找了几件她最大最宽敞舒服还没穿过的短袖短袖,又从暗格里拿了条毛巾出来。

下楼后,扔给了站在沙发旁局促不安捏着衣角的小孩儿。

第10章还是怕我让你还钱?

“都是全新的,没用过没穿过,这层是客厅、餐厅、厨房、储物间、书房、洗衣房还有带浴室的卧室,换下来的衣服放洗衣房的衣篓里,浴室干湿分离,洗手台下面的抽屉有一次性牙刷牙膏,你先去洗澡,将就用一次性杯子刷牙,洗完澡出来我在跟你讲别的事,听到了吗?”

“听到了……”

“那就去洗澡。”

“好。”

乖巧异常,书包被小心翼翼放在沙发旁边的地上,没有碰着沙发,抱着江舟给他的衣物和毛巾就进了卧室。

“等等,用过淋浴吗?”

家里的淋浴管道和暖气管道全都是去年统一换的。

怕这小孩儿不会用,江舟才在他即将踏入卧室时出了声。

果然,回应她的是茫然。

踩着拖鞋,江舟走到卧室门口将门打开进去,站在浴室把功能都讲了一遍,确认他记住后才又出去。

等卧室门关上后,江舟走到放着书包的沙发边半蹲。

书包洗的都泛了白,早就只剩一层皮了,背包带也缝缝补补了好几次。

“日子过得……还真是艰难。”

打完第6把贪吃蛇,小孩儿才穿着不合身的短袖短裤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换下来的衣服。

“我洗完了,姐姐……”

懦声懦气的,不像个男孩子。

放下手机睨了眼站在跟前洗干净的人,有些不悦。

“你还抱着脏衣服干什么?不是告诉你换下来的衣服扔洗衣房吗?”

“我……”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去了洗衣房放下衣服又回来,重新站在江舟面前。

江舟这才细细打量着被她带回来的小孩儿。

从巷子出去到搭车回家,江舟始终没多看少年一眼,浑身脏兮兮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会儿才瞧出异样。

黄发,洗干净的小脸蜡黄,骨瘦如柴,简直称得上是行走的骨架,个子也不高,约摸150的样子,明显就是发育不良,营养不良。

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脑子里闪过一些信息。

江舟抿抿嘴,斟酌了番开口。

“你说你在烧烤店?”

“嗯。”

“哪家烧烤店?”

“三棵树烧烤店。”

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原来是开学前在烧烤店见过。

当时他说自己叫什么来着?

“时序?”

听到自己名字被喊出,时序有些惊讶的看着江舟。

他还没有告诉过她自己叫什么,她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一周前你在烧烤店把一个客人的衣服弄脏了,我替你赔的钱。”

到底是小孩儿藏不住事,都写在脸上,江舟好心解惑。

“是你?”时序满脸震惊,眸子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一周前,替他赔钱的人,是眼前的女孩儿,时序怎么也不敢相信。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江舟,实在难以跟那日见到的人联系在一起。

不施粉黛美的不输电视里明星样貌的江舟。

烟熏妆,彩色绳子就着头发辫成的一头细麻花辫,朋克风黑紫色短袖,黑紫色百褶裙,裙子上还挂着一条带有骷髅头的长链子的江舟。

两相对比,给时序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两次帮他的竟然是同一人。

震撼之余,涌上心头的是喜悦,明明是陌生人,江舟却给了他帮助,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傻了?”

“还是怕我让你还钱?”

第11章江上轻舟

瞧着时序那逐渐通红的眼睛,江舟勾了勾手。

讷讷的,时序走到江舟跟前,目光坚定,“我会还钱的,那天说过要还的。”

“可我那天也说了,不用还。”

怎么还?用什么还?300块对江舟而言,并不多。

一向随性而为,压根没打算让时序还钱,更何况烧烤店后江舟也不知道还会再次碰到他。

“多大了?哪里上学?几年级了?”

“12,在霖市一中上学,初二。”

江舟挑眉,竟然还是个小学弟。

“名字是哪两个字?”

“时间的时,顺序的序。”

“江舟,江上轻舟,恰好是你学姐,今年高一。”

“这样儿,你一个人无家可归,我带你回来不假,但是住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想起在巷子里时序说的话,江舟想了想才开口。

“你就住刚刚洗澡的那个卧室,需要做的就是打扫家里卫生,包括一楼所有和二楼拐角第一间我的卧室,二楼其他房间跟你无关,打扫卫生抵房租。”

劳动所得换取的住所,有条件的,这样下来,应当不会产生寄人篱下的窘迫吧?

“会做饭吗?”

“会。”

不知道江舟为什么这么问,问了就答了。

“那再加一条,以后家里的饭你包了,同样抵房租,有意见吗?”

“没。”

“没有就好。”

交代完该交代的,看了眼墙上的表,凌晨一点。

“早点儿休息,明天十二点跟我出门买东西。”

江上轻舟,恰好是你学姐,今年高一。

时序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抬头看向已经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楼的人。

“姐姐,你就是学校同学说的那个江舟吗?”

闻言,江舟转身看着怯生生的时序,眉头轻挑,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倚着墙,勾了勾唇。

“知道我?学校同学怎么说的?混不吝品行不端的江舟?与校外人员厮混的江舟?还是……怕我了?怕的话,拿着自己东西离开。”

明明是笑着的,却有些渗人的寒意。

显然,江舟误会了时序的意思。

他本意不是这样的,慌不择口的解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怕。你跟他们说的不一样,你不坏,是好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我就是大家说的那样儿,今天良心发现带你回家,说不定明天就会把你赶出去,还不怕?”

不怕。

小小的人儿,鼓足勇气,眼睛亮亮的看着江舟。

“不怕,我不怕,在我这里,姐姐就是最好的,姐姐对我好,我也要对姐姐好,而且……我相信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多简单的一句话。

听在江舟耳中,却像是枯竭许久的河流迎来了甘泉,在心里起了阵阵涟漪。

认识不到一小时的时序是第一个说相信她的人。

她相信时序没有撒谎,因为那双眼睛太过清澈。

可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逃离,抬脚上了十来层台阶,顿了顿,俯视瞧着无措的时序。

“你就一个书包,别的东西都没有?换洗衣服?校服?”

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才让江舟扭头就走,正不知所措,江舟又开口问他话,悬着的心才放下。

他没有别的东西,从烧烤店离开时只带着一包换洗衣服和工费,可惜碰到了那群职高的。

第12章帮我找个人

“钱都在放衣服的包里,钱从衣服拿出来后,衣服就都被烧了。”

还好,户口本在书包,没有被一起烧掉。

不穿校服会被通报,时序想,下周一,他大概会在升国旗后被批评。

“真是一群傻杯,多少钱?”

“两百块。”

没忍住唾骂,江舟眸子染了抹愠意,那些人的手段真是一届比一届令人不齿。

“站那儿等着。”

从楼梯上下来,去了储物室。

以前的校服江舟没有扔,都在储物室里放着,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甚至哪个箱子里,江舟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那些被丢在箱子里早就不合身的校服。

不知道时序穿哪套合适,索性直接把三套全拿了出来。

“自己看看哪套合适,都是干净的,先将就穿吧,一会儿我去给你拿个闹钟用。”

江舟有手机,用不太到房间的闹钟,闹钟就被拿给了时序。

“行了,不早了,去睡觉吧。”

撂下话,没有在逗留,江舟便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关了门。

时序一个人被留在客厅,抬头看了眼楼梯拐角,才抱着校服又从地上拿起书包回了江舟分配给他的卧室。

卧室里,时序叠好另外两套校服,打开衣柜,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放了进去。

留在外面的一套,放在了外侧床头柜上和闹钟一起。

房间不大,但对时序来说很大,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

从前在老家,是住在厨房,后来姑姑姑父来霖市打工,一起住在50块的民房。

民房和卧室一样大,不同的是,民房里堆满了东西,拥挤不堪,姑姑姑父睡床,他在唯一的下脚地打地铺。

从小到大,他都是不被人喜欢的,所有人都说他命中带煞,克父克母,说他是杀人犯的儿子,处处针对他。

就连姑姑养他,也是迫不得已,带着目的的。

本来姑姑怀孕后,姑父不想让他在上学了,姑姑说就当给肚子孩子积德,替他交了今年的报名费。

代价是,他们不会再管他。

仅剩自己的户口本也被姑姑离开霖市返回老家时给了他。

烧烤店的人欺负他,职高的人也欺负他。

原本他想死掉的,他知道那条街道三公里外有条河。

可,出现了变量。

他遇到了江舟。

回房后的江舟,并没有马上睡觉。

而是躺在床上,攥着手机发呆,纠结半晌,才下了决心从通话记录里找到林浪的号码拨了出去。

彩铃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只是听着那边声音嘈杂,人很多的样子。

顿了顿,才开口,“你还没忙完?”

“完了啊,这会儿跟兄弟们在吃饭,咋了?要不要出来一起?我骑车接你去。”

“不用,打算睡觉了,不过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完事儿请大家去新开的四月天唱歌咋样?”

电话那端传来林浪阵阵低笑,依稀间还能听到旁边人的打趣声。

“虽然想让你换个回报方式,但是哥也不是那强求的人,那就依你,去唱歌,说吧,什么事?”

“帮我找个人……”

次日。

江舟下楼时,时序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江舟了。

桌上放着两盘菜和两碗饭,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还冒着热气。

“姐姐,吃饭。”

时序放下手里的笔将本子课本推到一旁,又绕到对面拉开椅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江舟。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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