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怪谈的动物园真实存在吗？没有不正经的动物只有不正经的动物园

文 | 深圳特区报评论员 赵强

拿草皮丢人的“暴走”大猩猩、趴在地上扭屁股的“扭扭熊”、挂在杆子上晃来晃去的“飞机猴”……近日，南宁动物园的“神奇动物们”在短视频平台火了，有网友评论：“这个动物园到底还有没有一个正经动物？”，“这就是现实版的疯狂动物城吧！”随着各种动物走红，南宁动物园也再次受到网友关注。

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动物们圈粉无数，也让南宁动物园游客如织，随之走红。然而，热闹之后，冷静下来想一想，会发觉，其实这并非一桩皆大欢喜的好事。

至少对于动物而言，“没有正经”“疯狂”这样的词汇加诸于身，虽是网民的调侃戏谑，但也在无意中道出了一个真相：这些“不正经”“疯狂”的动物行为，违背了动物的天性，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甚至反映出动物保护与动物福利的缺失。

拿草皮丢人、趴在地上扭屁股、挂在杆子上晃来晃去……这些在不明所以的游客看来十分搞笑的动物行为，在动物行为研究者的眼里并不可笑，甚至是可悲的。因为动物们做出这些“不正经”的动作，要么是受到外界刺激产生的应激行为，要么是圈养形成的刻板行为，再不就是动物陷入了一种不健康的身心状态的表现。

知其所以然后，便明白，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正经的动物，只有“不正经”的游客与“不正经”的动物园。是“不正经” 的游客任性的挑逗与投喂造成了动物有样学样、乞食等应激行为的养成；是动物园的设计缺陷与管理疏漏，使得动物园里的很多动物生存在一个并不适宜其最大程度保持动物天然习性的人工环境中。

更令人忧心的是，动物园里的“不正经”现象并非存在于某一两地的动物园，而是折射出国内很多动物园的难堪现状。

2018年底，动物园爱好者花蚀用4个月时间走访了国内41座城市的56家动物园，随后将沿途所见所感结集于2021年出版，书名为《逛动物园是件正经事》。在这本书里，作者“吐槽”了国内各个动物园场馆、饲养的各种不足。

例如，国内有些动物园，占地面积不小，但实际利益空间并不大，将更多的场地空间让给了游客让给了园林绿化，而留给动物园的很小。有些动物园的设计师只是园林设计师，并不懂动物及动物园，在设计时没有考虑动物的活动及特点、饲养员对动物的管理及照顾。国内更是专门设计动物园设计的建筑设计院。

面对一言难尽的现状，给这本书撰写序言的动物园设计师、北京动物园饲养队技术员张恩权不由感叹：逛动物园本来就是正经的事，只可惜，不正经的动物园了！

除了受客观与历史条件限制之外，还有些动物园在主观上从现实的利益考量出发，有意无意地“不正经”——譬如，为了增加收益，放任甚至鼓励游客购买动物园销售的食物投喂，进而导致动物应激、乞食行为成为不良的生活习惯。

可见，要想让动物变得“正经”、正常起来，就当游客、动物园先正经起来。只有把动物养好了，才是好动物园，只是把游客逗乐了，未必就好。

有专家说，如果一个人想要看到一座中型动物园里面的所有野生动物，要走29000公里的路。现在有了动物园，不必长途跋涉历经艰辛，而动物园里的动物们却承担了失去野性与自由的代价。由此而言，对动物园里的动物们好一点，可以让我们减少一点负罪感，既值得也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