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指的是:逼上梁山的豺,简写
今天看了这篇文章,有点感悟……
沈石溪
原名沈一鸣,祖籍浙江慈溪,1952年出生于上海,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从事文学创作,醉心于动物小说,深得老师、学生、家长的喜爱,作品被翻译为英、法、俄、日、韩、越等语种,是当之无愧的动物小说大王。
我与它的初遇
当我扛着******啃着鸡腿转过一道山弯,一眼就看见了一只小豺站在路旁的一棵小树下。这是一只还在哺乳期的崽子,毛细的跟蒲公英的花丝。
我急忙扔了鸡腿,卸下******,拉开枪栓。因为我知道母豺总是守护在幼豺身边。一旦发现自己的宝贝受到威胁,就会穷凶极恶地扑过来伤人。
我端着枪等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母豺的影子。倒是小豺闻到了鸡腿的香味,不断的耸动鼻翼,眨巴舌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我才看清小家伙瘦骨嶙峋,肚子扁得快贴到脊梁骨了,绒毛上粘了好几坨树浆草枝,邋遢肮脏。
鸡腿上沾了很多土,我把鸡腿撕成肉丝,摊在手掌上。小家伙跑过来用感激的眼光看着我,它的眼睛天真无邪剂量的没有一丝杂,在我的手指上舔了舔,贪婪的卷起我手掌上的肉丝。
我心里涌起一股无端的柔情,决定收养它。
驯养成狗
我把它抱回,按照狗的标准对待,给它起名叫汪汪。
为了奠定它的狗性,我从不让它吃生食。让它与其他家禽家畜和平共处,让它整天在院子里与牛呀羊呀鸡呀鸭呀厮混在一起,以磨灭它豺残暴的天性。
很快汪汪就习惯了过标准的狗日子,甚至学会了像狗那样汪汪叫。
10个月后汪汪出落成一条漂亮风骚的母子,身材窈窕,脊梁挺直,妖精到胯部形成一条温柔的弧线。
我打心眼里相信汪汪已经被我塑造成了狗,除了尾巴之外,在各方面都没有任何区别。
区别对待
汪汪很乐观,有时看到孩子们在玩,兴致勃勃,想凑热闹,可没等它赶到,孩子们一哄而散,喊:“大尾巴豺来了,大尾巴豺来了。”没人愿意和它玩。
有一次,寨子里举办祭山神活动。仪式结束后,一口大铁锅煮了满满一大锅牛肉,每人一大碗,然后是每条狗一大碗。
然而汪汪不仅没有得到,还被粗鲁的对待。“大尾巴财,滚开!没剥你的豺皮抽你的豺筋吃你的豺肉算便宜你了,你还想分牛肉吃?没门!”
狗群里就更惨了,没有一条狗愿意和它交朋友,有一次在水磨房发现黄鼠狼,群起而攻之,汪汪犬吠加入它们的队伍,追逐黄鼠狼,然而狗们调转攻势,转身攻击汪汪,那条公狗盯着汪汪的尾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汪汪会变成无尾豺。
自断尾巴
那天我在院子里除牛草,锋利的铡刀有节奏的将长长的稻草铡成一寸长的草料。汪汪似乎对铡刀特别感兴趣。
突然汪汪兴奋的轻叫了一声,像遇到了什么喜事,我朝四周看看,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异常动静,观察的时候手并没有停止动作,还在机械地铡着草。
突然眼睛的余光瞄见一条金黄色的东西一闪,仿佛有什么东西塞进了铡力。我的手腕感受到了刀锋硌着坚硬物体的震颤,我看到了,汪汪那条绒毛蓬松的大尾巴掉在了地上。
汪汪看着被砸断的尾巴,眼睛里没有痛苦悲伤,对我也没有任何责备与怨恨,它眼睛晴着泪,但耳廓朝前,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多聪明的动物啊,我的眼睛湿润了,把它搂进怀里,用颤抖的手梳理它脊背上的毛。
乞求,失望
我永远不会忘记汪汪养好伤后第1次出门的场景,铡掉自己的尾巴,理所当然的觉得,它不会遭到人们的唾弃,不会受到狗群的追咬,我为它感到高兴,它用自戕的办法迎接命运的挑战。
我兴致勃勃的带着它走到寨子中央的打谷场。一群狗正在抢一根肉骨头。汪汪兴奋的吠叫一声,想加入这场游戏。然而刚进狗群,突然它们就停止了嬉闹,瞪着眼,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它将屁股对着狗群使劲扭动胯部,汪汪的叫着,在用狗的语言告诉还抱着敌对情绪的狗:瞧瞧我的屁股吧,那条让你们讨厌的尾巴已经没有了,我已经是你们的同类了,请你们别把我当成异类。
村主任家那条名叫乌龙的大黑狗靠近汪汪嗅闻起来,表情急剧变化,惊奇,疑惑,愤怒,突然间乌龙须上的狗毛,像针一样一根根树立起来,汪汪汪汪汪的发出一声咆哮,它不是狗是豺,搞清塘下的,潮汪汪冲过来,对它又嘶又咬。
正好遇见几个猎人在井边宰割一头刚刚捕获的鹿,汪汪又朝猎人们转过身,将臀部亮出来,这一次它没有骄傲和自信,畏畏缩缩像做贼一样,叫声不再嘹亮,嘶哑的像重感冒,眼睛闪着泪花,在刚刚翘起屁股的同时,脑袋低垂,眼光有一种乞求。
它在祈求猎人饶恕它的出身,施舍友情。
猎人们想看稀罕的看着汪汪,岩松捡起石头,不偏不倚,砸到了汪汪的尾根,这一砸对汪汪身体的伤害是微乎其微的,但汪汪却像遭了电击一样,双眼呆滞,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突然它仰起头,发出一声长嗥,我养它快一年了,还是头一次听到它发出这样尖锐嘶哑的叫声,地地道道的豺嗥,我想抱它回家,但它发疯般的撒腿跑出了寨子,跑进了茫茫山野。
即使遭到不幸,还是心怀感恩
两个月后曼广弄寨发生了豺灾,袭击了山上放牧的牛和羊,还咬死了好几只牧羊犬,把岩松家20多只鸡扫荡干净。
奇怪的是,寨子里几乎所有人家的家禽牲畜都遭受过攻击,唯独我养的两只猪和一窝鸡,整天放在外面,却毫发无损,从未有豺光临。
岩松在寨子后面的荒山沟里与这群豺面对面相遇,清清楚楚的看到领头的那条财没有尾巴。
消息传开后,寨子里每家每户都拉着我去吃饭,拼命灌我鸡汤,然后让我把尿撒在主人家的篱笆墙上,整整半个月,我的尿大受欢迎,我成了“撒尿机器”,到处散发着尿了气味。
说也奇怪,这以后那群豺真的再也没有找过曼广弄寨的麻烦。
结语:我从未想过害人,只因我的出身与你们背道而驰,你们欺我辱我,我不得不与你们为敌。但我不会忘记帮助过我的人,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