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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拉锯战中的感人故事:故事,婚姻不幸她为孩子选择隐忍

人气:256 ℃/2023-12-15 01:41:36

本故事已由作者:南雁斋主人,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天色遽暗,暴雨滂沱。

城市街道行人匆匆,连片阴黑凉水倒映着混沌的霓虹,杂乱无章。

拐角暗处垃圾桶前蹲下一把暗红伞,雨腳密集敲在伞面上,发出如同鼙鼓般的急响。脚下湿透的纸皮箱内传来虚弱的呼救声,无情淹没在风雨中。

齐妍捡到一只猫,一只瘦小、肚子却巨大的异瞳小猫,躲在纸箱角落瑟瑟发抖。

狼狈不堪恰如自身,她想对它的生命负责,抱起便带去宠物医院,诊断结果是猫传腹。

绝症,活不过两个月。

诊所大堂通明,白织灯惨白覆在她青苍的脸上。身后挂在瓷砖墙上的宽屏电视,播报着一则消息。

“最高人民法院今日公布,近10%的故意杀人案涉及家庭暴力……”

柜台负责接待的助理正替齐妍打印账单,拿起从黑匣子里吐出的单据,连同零钱一同递给她。

余光瞥过她右手缠绕绷带的虎口,大半沾染了雨水,有血腥滲红透纱布而出,食指未埋好的创口长年未愈,袒露的血肉灼灼刺目。

她怀抱弱小的那只猫,撑着伞往隔壁药房去,拎起大罐的酒精,结账返还,独自一人在密雨中归家。

浸着雨水的风,像铁幕般的黑帘将一缕身影冲刷、淹没。

直到看不真切……

1

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爱我,学业优秀。

只要我不管大人的事,生活就是橱窗里的精美摆设,他人眼中艳羡的美好。

在我有记忆以来,父母的争吵就不间断,诱因当然有我,出言不逊、不听话顶嘴、分数未达预期等,但还有更多日常琐事,像是母亲说话不漂亮、办了蠢事、甚或不会做事之类,具体实在记不得。

总之小时候的我,从不明白父母为何要因为这些小小的事情吵,而且一旦争执起来,就成仇家,恶语相向、大声叫骂,歇斯底里、最后瓶瓶罐罐碎一地。

第二天,照常踏过一地狼藉去上课。

我不是没有试着去阻止过,相反我做了,却被责骂是多管闲事。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管,我们都爱你,你只管好好学习。”

“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管那么多干嘛?你去外面看看,哪家的父母不吵架?没你的事!回屋里学习去!”

我逐渐明白,在父母争吵的这件事情上,若只有我痛苦的话,那就是我敏感,是我的错。

我不该管,更没有权利管。

记得初三那年,开始学物理化学,上手困难,学业压力巨大,我以为父母的争吵会因为我成绩下滑,进一步升级,谁知并没有。

相反,他们因为我而停战,因为我的成绩达成暂时的同盟,他们给我立下一条条规矩,逼我回到原来的名次。

一直以来,我的成绩都是他们对外夸耀的资本,没有好的成绩,我根本没有资本获得他们的宠爱。

所以,只要我好好地,做乖巧的女儿,做他们省心的孩子,按照他们的意愿去活,就是最好的报答。

未料想,这样的日子却在我十七岁那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高二那年暑假,父亲投资失利,开始酗酒。他平日就神经质,情绪也喜怒无常,加上事业不顺,脾气更是变得暴躁易怒。

越来越夜归,回来后但凡母亲有一丁点儿惹到他的糟心事,就开始动手。

刚开始他们吵,母亲习惯推我进屋子里,无法阻止的我被怯懦裹挟,哭着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咬着被子独自在抵抗。

客厅无止境的喧嚣,肮脏的话语,尖锐的惨叫,沉闷的击打,一切都在无尽的黑夜里失去控制,而我则被凝固在空气里,恐惧蔓延四肢百骸,本能肆意哆嗦,内心深处疯狂的求救声,仅有自己才听得见。

后来,房外的打闹声越演越烈,持续了一个多月,我的精神状态非常差。

我害怕极了,害怕他们在打斗中失手将对方打死,我害怕失去他们任何一人……

直到有一次,我从门缝往外睹,看见父亲暴起,摇晃的手举着酒瓶子,正要对准母亲的脑袋扣下,我拔腿一个箭步往外跑,急速拉开瘫软在地上的母亲,才堪堪躲过。

酒瓶子脱手被撂下,碎了满地玻璃渣。

回头,父亲抬起手,巴掌直接呼在我脸上,紧咬的牙齿与充血的眼球宣告着他的愤怒,挥拳就是失控的野兽,对我一顿暴打。

那一瞬间,我以为会很痛,可是痛感没有如愿传递给神经。我像是全聋全哑,眼前的拳脚相向也如同默片播放。

我失去了身体,失去了真实感。

等敛回神来,记忆在我脑海里已被渲染成黑色。

2

母亲替我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假,对外谎称是去走亲戚,实际就是在家里疗伤、休养。

她提着昨夜为我处理伤口的药箱,拆了我手上的纱布替我换药,药水混合酒精,掺杂淡了的血腥味,飘在空气中。

我望着母亲,她眼角青紫,两手的红肿与伤痕被夏日里突兀的长袖衫盖得死严,以前她出门从不畏惧阳光,如今卧室床头叠满各式渔夫帽。

捏起棉签,为我消毒伤口,擦着擦着就啜泣起来。

“你个小孩,出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逞什么能?”

“妈,我不出来,他会打死你的!”

沾了碘酒的棉签赫然凝止,泪水恰好滴在她右手的棉袖上,抬眸,目光不知为何闪过一丝狠绝,语句却携带意外的笃定。

“他是你爸,怎么可能会打死我?”

泪水明明不自觉糊满她的脸,可未等我反驳,便一手蹂躏擦过,调转头来教育我:“大人的事,不用你管!不许你这样说你爸。”

“可是妈,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承受不住的。”我握住她的手,苍白无力,指尖冰凉。

“那你想怎样?”她面无悲喜,泪痕半干,瞳内却有我读不透的晦暗。

我深吁了口气,费了好大的力气,凛然道:“我们报警吧!”

话音刚落,啪一巴掌呼过,半边脸火辣辣地滚烫。

母亲讲话的时候,几乎控制不住身体发抖,面容扭曲,像痛恨不争气的我,眼内有惊恐的诧异,混杂着不可置信,最终化成责骂。

“我是为了你,才跟你爸在一起的。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离婚了!你现在居然要报警,找人来抓你的亲生父亲?”

我抬着头,愣愣地看她,被一通斥责堵得哑口无言,无从申辩。

所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委曲求全,因为我,你才甘愿不作反抗。因为我,你才会陷入痛苦的人生当中。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错。

原来,我有罪。

空气遁入静默。

良久,我心中委屈,颤颤开口,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脸。

“妈……我只是……想保护你。”

若是你要离婚,可以离婚的,我们两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可惜,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小,小到觉得人生每一件事都有道理可循。

但人生并不是这样的,有些事情它就是没有道理的。有些痛苦,有些心结,注定只能一个人煎熬。

所以到头来,让母亲离婚的那句话,我还是没能说出口。

而母亲也直言,说她不需要我的保护。还说父亲之所以会那样躁怒,是因为酒精作用,并不是他的本意。

我作为女儿,是不能憎恨自己的父亲,因为这有悖人伦。

她甚至开始埋怨,说我嘴不够甜,不能哄父亲开心,说若我能让父亲高兴,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母亲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沉重,渐渐变得疏朗,最后恢复平静、安稳。她的话是裹了毒的蜜糖,让喝下的我如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阿妍,妈妈希望你不要把家里发生的事情,泄漏出去半分,要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难处,不需要每样都宣之于口。”

“你好好念书就够了,爸妈都爱你,你是我们的乖女儿。”

维持现状,是我的人生正轨。

于是,我失去发言权。

我彻底沉默。

母亲在慎而重之为我包扎好伤口后,关上房门离开。

百般情绪仿佛在那一声轻响过后,被彻底封死在一方小小的卧室之中。

有些东西,在夏日炽烈的阳光暴晒下,慢慢崩坏。

3

事情并没有如母亲所愿变好,都因为我嘴不够甜,不能讨父亲欢心。

自那以后,我在家里面对父亲都是战战兢兢,甚至有时候我只要听见他在书房敲键盘的声音,我的胃就开始抽搐,想吐,抑制不住地浑身哆嗦。而我一抖,父亲在我眼中的脸庞就变得更狰狞。

我不能缓解父母的关系,不能阻止他们争吵,更无力拦阻父亲的行为。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挽救自己的成绩,所以即便我精神不好,在学习上都不敢有半分怠慢。

我不再哭,我沉默,我压抑,我不舒服。但这些都不是我该伤心的理由,我没有任何可以哭的理由。

我要做一个听话的乖乖女,不去管大人们的事情。

每个父亲喝酒回来的夜晚,母亲就直接把我锁在屋里,防止我再次被殃及。

恐惧无处可逃。

每次她痛哭,向我倾诉父亲的种种恶行与错误,我都会抱住她安慰她,陪她一起哭,但每次当我开始表达对父亲的憎恶,母亲的责骂却时刻在提醒我,我不是一个好女儿。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很多时候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甚至有自残的倾向。

日积月累,我感觉她与我一样,在一点点死去。我们被关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没有空气,没有阳光,没有水分,没有风。外面在喧嚣,而我们在枯萎,慢慢的。

在这段时间里,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一点一点撕掉右手食指的皮和肉,看着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凑上去,吸吮掉,唯有舌尖舔过伤口那一瞬间的尖锐痛楚能够提醒我……

我还活着。

我无数次痛恨自己的弱小,如果我足够强大,我就能阻止这些事情发生,若不是我无能,母亲就不会饮泣吞声。

维持现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慢性自杀。

我清楚知道,这样下去,我们都在任由现状杀死我们自己。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我受够这样的折磨了!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痛苦?如果,如果我们用尽全力挣扎,是不是有机会能爬出这个深潭泥沼?

我鼓起最大的勇气,向母亲摊牌。

“妈,你离婚吧!我们两个人也能过好的。”

婚姻不幸,她为孩子选择隐忍,女儿却先开口“妈,离婚吧”

我想要过好我的生活,我有叫停这一切的权利,我们更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迫切地希望他们可以放过彼此,却从未曾想过,离开父亲对于母亲而言,是一个残酷,不可回头的赌注。

她变得瞻前顾后,她没有豁出去的勇气。我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个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

小的时候靠外公,外公去世的那一年她嫁给了父亲,这么多年来,她习惯了依靠他人而活。

她喃喃道,如果离婚,她和父亲在同一个公司,工作要怎么办?她一个人能不能抚养我长大?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母女?没有男人,她要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想着想着,情绪失控,死命摇着我的手臂,脸上绷得凹凸不平。

“阿妍,阿妍,妈不能离婚。你爸他会改的,会改的。”

母亲每个慌乱无措的表情,都是扎在我心头的刀子。

望着日渐消瘦的她,满身伤痕的她,无处可逃的她。

我知道我说服不了她。

看着她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多,人也变得枯槁,没有一丝活气。

高三那年的我,用尽最后的勇气,做了一个决定——等到考试结束,选一所最远的大学,带母亲离开这座小城。

我甚至还计划好,若在那之前,父亲真的失手,那我就杀了他再自杀,最后放一把大火,让所有痛苦都在火焰里焚烧殆尽。

那时候我才觉察,潜意识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它像是扎根在你脑海的藤蔓,明明母亲还在泥沼中,而我居然在想他们的死亡。

自责与负罪感让我越发憎恶自己。

我有罪。

4

高考结束后,我如愿考上了外省的大学。

我盘算着要带母亲逃离县城,但我知道她开不了口跟父亲提离婚,一提,母亲只会受到他更毒辣的打骂。

我偷偷要来了离婚协议书,骗取了父母双方的签字,用平日的积蓄买了两张去外省的高铁票,不动声色收拾好简便的行装,在一个燠热的夏夜里,叫醒了浅睡的母亲。

我对母亲的说法是:“妈,我们出去旅游一趟,过几天就回来。”

可母亲极其敏锐,若是出门旅游,不可能在三更半夜出发。

“夜里出发好,在车上睡,到那就是白天,马上就可以玩。”

还来不及出门,动静就引起身旁烂醉熟睡的父亲注意,他起身,问我们在做什么。

我二话不说,扯起母亲就跑。

那张离婚协议书,静静躺在客厅的茶几上,亲眼见证我们母女的逃亡。

深夜的电梯无人,下降极快,我提前叫了出租,在楼下早早候着,一切比想象中的要顺利。

“师傅,去高铁站。”

等车飞驰过几百米,母亲才开口:“你在做什么?”

深渊一般的夜,路灯寂寥掠过,照出她半边脸上的异样。

“停车!”

“不!师傅,继续开。”

“齐妍!我让你停车!”

她怒然大吼,这也是我意料之中,可我不能再听她的了,无论如何,今日我都要带她逃离。

如果真要有人来背负这个罪名,那就让我来背,反正我已经是她口中的罪人。只要能离开,什么都好说。

“妈,我们回不去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替你们签了。”

母亲睫毛颤动,抬手又是一个巴掌,只是这一次过后,她手心剧烈发抖,懊悔与愧疚混合交织,在天人交战过后,剩余的仅有妥协及痛心。

前座的司机一无所知,只能道出苍白浅薄的宽慰。

“太太,咱们有事好好说,不要轻易打孩子。”

母亲这才颓然垂下手,十指交错捏紧,因为用力过度,指甲嵌入血肉,渗出红血丝,嘴里却一直在嘟囔。

“我们能去哪里?我们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我泪如雨下,反手握住她苍凉麻木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的血压在下降,脉搏逐渐细软无力,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低气压一般笼罩着母亲。

“我们去外省,重新开始,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错,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

5

离开那个让我们无限压抑的家,我和母亲在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一边上大学一边做兼职,母亲也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文职的工作,我们在五环外租了一间小屋,周末不用上学的日子,我就会离开学校宿舍,与母亲一起度过。

一切仿佛都在肉眼所见地,逐渐变好。

好似那个曾经挥之不去的梦魇,已距离我们非常非常遥远。

直到,那个大雨倾盘而下的夜晚来临……

我在学校图书馆自习完,发微信给母亲,问她今晚吃什么,她语音回我。

“都是你爱吃的菜,牛腩煲、红烧肉和蛋花汤。”

发了个表情包,熄掉电话,塞入口袋,挤进地铁,等到站时,从口袋摸出来,有一通未接语音,是母亲的。

一边离开站台,一边拨回去,无人接听。

心里禁不住一沉,脚步不由自主走得更快,出闸跑离地铁站口,打着伞疾步往小区里楼奔去,电话累计打出去七八通,另一头依旧无人接听。

几乎是冲进大堂,焦躁的指尖不停地按电梯,下降的速度却未如所愿,异常缓慢,手上伞尖的水不住地往下滴。

旋身推开楼梯通道的门,三步两跨往上爬,到七楼掏出钥匙,握住门柄一按,打开。

嚣张的血腥气生冽沖進鼻腔,屋内灯火全无,一片漆黑。

窗格子将外头的霓虹切割成碎片,覆满客厅的地板,像我支离破碎的童年。

有湿腻腻的液体顺着沙发角处流出来,一只手搭在扶手面上,手腕无力下垂,沿着手臂看过去,一个男人坐在正对面的茶几上。

是他!

本能的恐惧让我神经绷紧,环视屋内,是发生过打斗的现场,遍地凌乱,视线在一片狼藉中,寻见一把染血的水果刀,就这般冰冷地躺在血泊中。

我跪在沙发侧,陷在里头的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压制着高低无序的呼吸,我战栗按亮手机,拨电话紧急报警。

风在后颈倏起,啪地一声,耳边的手机脱飞,甩落在地,旋转着碎裂的屏幕。

“你想做什么?你敢报警!”

他重新抓起水果刀,刀尖失控朝我刺来,语句破碎不成文:“是你,冒认签字,离婚,还逃,是你,我找你母女,可久了!”

我使劲全力握住他的刀柄,刀尖距离我喉咙仅有半厘米,额颞血管暴现,密密一层汗,潮了发丝。

他力气极大,我实在顶不住,忍住疼痛使出最后的力气,掰弯他的手,侧身卸力扑在地上。

他脚下失重,身子往茶几处一砸,刀尖穿破玻璃,整个人躺在碎片当中。我不住地往后退,那具满背碎玻璃的身躯仍有气息,他艰难爬起,带着怨恨的眼神,脚步虚浮朝我继续逼来。

我被逼到了尽头,抄起身后五斗柜上的花瓶,朝他头上就是一扣,正如当初酒瓶子要砸到母亲头上一般,只是这一次,我清楚知道,没有人会冲出来拉走他。

哐当一声脆响,头破血流的父亲在我面前倒下,手上握着的水果刀不曾松手,始终紧紧握在手中,身上依稀有血气混合酒精的味道。

我失去全身力气,两腿顺着五斗柜瘫软在地上,凝视自己发抖的手,右虎口往大鱼际方向割开三厘米。

……

如果长大是人必经的溃烂。

那么我想,属于我的伤口永远好不了。

……

是我的错。

如果我能接通母亲那通电话……

如果我能早一点离开学校……

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

我有罪。

空气里充斥着无能为力的沮丧与悔恨,像一根白蜡烛快要燃尽,虚弱火苗摇摇晃晃,一不留神已经被气流闹灭。

尾声

消防警笛在喧闹的雨中划破长夜,盖过霹雳雷声。

城市在漆黑中骤然惊醒,有狂放的火光燃亮夜空,匆匆浇熄,又复归天明。

路边的早餐摊子早早开了门,新鲜的豆浆封口入杯,刚出笼的馒头和包子裹着腾腾热气,如平常的早晨。

一夜雨水洗净尘嚣,涤尽万物。

摊子口摆放的收音机里,播报着一则消息。

“我市昌平区南苑家园昨日晚间发生一起火灾,火势猛烈一度蔓延至相邻单位,据悉现场一共发现三具烧焦尸体,初步判断为一家三口,起火原因有可疑,昌平区警方将作进一步调查。”(原标题:《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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